第七章 那一年的十五岁(11)
羽一个人走了将近20分钟的路，回到家里，天se已经完全暗下来。
他在家门口停下脚步，喘了一下气，好让自己尽快从刚才的惊恐当中冷静下来。他怕被哥哥直人看出什麽不对劲的地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但是，不懂那是什麽，就是觉得很可怕。
羽和哥哥直人同住，父母亲在几年前发生事故si亡，留下直人和羽相依为命。直人大羽九岁，已经大学毕业，在一所小学担任老师。
半晌，羽推开院子的木门，走进家中。
「我回来了。」羽一如往常，在玄关脱下鞋子，走进客厅。
樱木家的客厅是和式榻榻米风格，樱木直人正坐在矮桌前吃着晚餐。
「羽，这麽快就吃饱解散了？」直人抬起头看着羽，察觉异样，放下筷子。
直人的目光停留在羽受伤的嘴唇，他站了起来，走近羽，发现羽的制服衬衫一角露在外面，头发也有些微凌乱，脸se有些惊魂未定。他从矮桌上的面纸盒里ch0u了两张卫生纸，轻抓着羽的肩，帮羽擦拭着嘴唇上的血丝，问着：「发生什麽事了？」
羽惊慌地看了直人一眼，不敢说。
「跟同学打架了吗？」直人的目光紧紧盯住羽的双眸。
「．．．嗯！」羽迟疑了一下子，才点头，扯了个谎。
「为什麽打架？．．．对方有受伤吗？」直人把手放下，往後退了一步，双手抱x，靠在柱子上，目光仍注视着羽。
羽用力地摇头，但是没有说话，眸光也不敢直视直人。
半晌，直人语气严肃，又问了一次：「真的只是打架？」
羽再度用力点头，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眸偷偷地睨了一下直人。
直人叹了一口气，往前0了0羽的头，道：「以後，有什麽事要用讲的，不可以打架，知道吗？」
「嗯！」羽点头。
「去洗澡吧！」直人道。
羽背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了起来，躲进被窝里，皱着眉头，委曲地小声啜泣着。
星期一早晨，羽在家里和直人一起吃着早餐。
直人看着羽，道：「等一下我陪你去上学。」
羽抬起视线，疑惑地看着直人，问：「为什麽？」
「就是想要偶尔陪你走路去上学，不要问那麽多为什麽。」直人0了0羽的头，微笑着。
直人陪着羽步行至学校门口，羽道：「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上班吧！」
「喔！好吧，进去吧！」直人道。
羽才刚踏进校门口，就发现藤井优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内的一棵银杏树下看着他，好像在等他的样子。
「樱木．．．」优唤着羽。
羽大吃一惊，拔腿就往教室跑去。
优在後面追着：「樱木，等我一下，樱木．．」
直人站在校门口，看着优追着羽跑过去，两个人一追一跑，举止很诡异，但是，因为要赶着去小学教书，所以就没有再进去了解状况。
课堂中间下课十分钟，光子跑到羽的旁边，道：「下一堂课的作业写了没有？借我抄一下。」
「喔，好！」羽从书包里把作业本拿出来。
光子偷偷转头瞄了藤井优一眼，发现优的视线一直si盯着羽不放。
「藤井是怎麽回事呀？」光子小声地问着羽。
「．．．呃．．我不知道。」羽不敢把目光投向优，反而低着头。
「他一直在看你耶！」光子道。
羽看了看光子，道：「不是啦，他是在看你。」
光子一脸迷惑，问：「你没看怎麽知道他是在看我？」
光子这次落落大方地回头瞪了优一眼，优怯懦地缩回目光，低着头转向另一边。
光子拿了羽放在桌上的作业本，道：「算了．．中午一起吃饭？」
「喔！」羽点着头。
中午，羽跟着光子上顶楼吃便当，优偷偷在後面跟着，躲在楼梯间，透过楼梯间的门缝看着羽和光子坐在地上吃便当聊天。
「羽，你最近是身t不舒服吗？」光子咬了一口玉子烧，看着羽问着。
「没有啊．．」羽道。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而且，藤井也怪怪的，最近老是在看着你。」
「．．．」羽连续咬了两口饭团，故意把嘴巴塞得满满的，逃避了光子的眼光。
「广濑今天早上有看到藤井在校门口追着你跑，一直叫着〝樱木，樱木〞的，一路追到教室来。」光子又道。
「．．．」羽又继续咬着饭团，眸光低垂着，没有回答。
「羽．．．你跟藤井吵架了吗？」光子又问。
羽无奈地看了光子一眼，摇摇头，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接连几天，放学时间，光子都邀羽一起走，优没有再跟着他们。
优对於自己几次在羽面前失控的行为感到相当自责，也扪心自问，自己的确还是喜欢光子。但是，为什麽明明喜欢的是光子，却对羽做出那样的行为，优对自己的失控其实也有一些担心、害怕和无法理解。优在班上并没有什麽交情不错的同侪，而羽愿意把他当成朋友，优其实很开心，也很希望能与羽继续保持友好关系，这样的话，优便能够找机会多接近光子。不管怎麽说，都不应该惹羽生气，优下了这样的结论。
接下来的几天，优一直忍耐着，不去主动接近羽，怕他又生气了，现在就等羽气消，或许，两个人就又能够恢复之前的友谊，优衷心期待着。
今天的t育课，轮到藤井优担任值日生，负责搬运一篮篮球和一篮排球给全班同学上课使用，每一篮需要两名同学才能搬得动。由於优的人缘并不是很好，没有其他男同学愿意主动协助优一起搬运。优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请同学帮忙，自己默默从t育组办公室，吃力地一个人搬着一整篮的篮球，走没两步路，就停下来喘气休息，被正走往篮球场的羽看到。
优刚好转身，打算继续搬时，发现羽正在看着他。优不敢主动跟羽说话，只看了羽一眼，就又默默弯下身子，两只手抓着篮子两侧的把手，准备挺起身子时，羽往前一步，手抓住一侧的把手，道：「我帮你。」
优转头看着羽，露出感动的笑容：「谢谢你。」
羽只是看了优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把篮球和排球搬到球场去。
下课时，羽也帮忙优一起把球又搬回去t育组归还。
光子虽然上t育课时和秋子一起打排球，但一直在注意着优和羽之间的互动。
羽走出t育组，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优跟着羽的後面，边走边说着：「谢谢你，樱木。」
羽稍稍转头，瞄了优一眼，仍然没有说话，脚步继续移动着。
优还是很开心地跟在羽的身後走着，脚步轻盈许多。
t育课是最後一堂课，换回制服後，就可以放学回家。
羽走进更衣室，优跟在後面也走进来。
羽把自己的柜子打开，站在柜子门後，迳自脱掉自己的运动上衣，取出制服的衬衫，套在身上，扣着扣子。优杵在羽旁边的柜子前，呆呆地看着羽换衣服，心里其实很希望看到羽恢复原来的笑容，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麽或做点什麽让羽开心消气。
这个时间，整个男子更衣室只剩下优和羽两个人独处，其他同学早就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