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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程没有任何交流。这也正常,成默不过是搭乘顺风机的小透明而已。

闪着警灯的车队飞快的使出了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在京城灰霾的天空下呼啸着先行离开。

沃佳诺娃去借车,曹义伟转头问成默要不要在京城等李济廷回来,成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忙掏出手机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准备直接回星城。

曹义伟看着成默的动作,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真不留下来玩一玩?我虽然没有时间陪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人……”

“曹哥,不用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去了,很想家,你能帮个忙送我去机场就行……其实送不送机场也没有关系,只是这里不好拦的士,不知道叫车的话,会不会有车过来。”成默淡淡的说道。

曹义伟并没有继续留成默,“怎么可能要你叫车……”顿了一下,曹义伟拍了拍成默的肩膀,有些难过的说道:“真对不起,成默!这一次真是没心情,等你下次来京城,哥哥一定请你好好玩一下。”

成默安慰道:“曹哥,生死有命,修短素定(注解1)……请节哀……”

曹义伟笑了一下,看着外面飘扬的红旗,轻轻说道:“我们既然进了潜龙组,就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在无人可知的前线,为祖国牺牲的时候,倒下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坟墓,军装就是我们的寿衣……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

注解1:指人的生死等一切遭际皆由天命决定的。指事势所至、人力不可挽回。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暗流

成默从机场打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昏黄的街灯孤单的伫立在他无比熟悉的长街两侧,四周高楼的灯火在灰霾的夜空中闪烁,远处传来大马力跑车的咆哮声,以及酒吧街那边不规则的喧嚣……

星城的夏夜简静而燥热。

成默在马路牙子上驻足了片刻,他闭上眼睛闻了闻那清新的烧秸秆香气,里面满溢着催人奋进的gdp味道,这是时代的气息,这是家乡的气息,这是安稳的气息。

孑然一身的成默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终于暂时逃离了危险的环境和绝症的威胁,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对,因为他已经完全不需要睡觉了,在到达三十三级之后,他的载体使用时长已经达到了每天十二个小时,并且可以激活三次(三次累积不能超过12个小时)……

但今天,他并不想激活载体,他想尝试下睡一个甜美的觉是什么滋味。

经过有些昏暗的狭窄甬道,乘坐那老旧的电梯上楼,封闭的走廊里的气息还是很难闻,不过也比西伯利亚那灼热中带着硫磺味道的空气好闻一点,成默走到了家门口,敲响了门。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了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里面传出了一声:“成默吗?”

成默“嗯!”了一声,房门立刻就被打开。

门缝里出现了叔叔成继东那张方正的脸,他穿着有破洞的白背心和肥大的蓝色短裤,摇晃着蒲扇,嘴里还喷着啤酒的味道,“一直在等你呢!”成绩东拉开房门趿拉着拖鞋,边往房间里面走,边说道。

成默在上飞机之前跟叔叔打了电话,说晚上一点到家,叫他帮忙开门,他没有钥匙。

两手空空的成默走进房间,原本空荡荡的鞋架上已经摆满了鞋子,都是婶婶和成浩阳的,几双漂亮的篮球鞋摆在鞋架最上方,至于自己的鞋子都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

成默脱了脚上的匡威帆布鞋,换上了拖鞋,就听见成绩东打着哈欠说道:“成默,我先睡觉了,你记得把灯关下,反锁一下门……”

成默“哦”了一声,叔叔就关上了卧室的门,整个房间顿时就寂静了下来,客厅里的射灯发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自己的银色箱子摆在餐厅的角落里,像失物招领处的无主之物。

他将箱子从墙角拖了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父亲买的留声机,上面铺了几许淡淡的灰尘,成默犹豫了一下,放开箱子,走到客厅的窗户边上,从碟架上抽了一张吉他大师pa de cia(帕科·迪·路西亚史上最伟大的弗拉门戈吉他演奏家)的黑胶唱盘,放进了唱机里。

成默将声音调到了最小,然后开始播放《ncierto de aranjuez-2adagio》,这是吉他史上最令人心醉神驰的旋律,旋律柔和优美,如梦幻一般。

窗户外面灯火如不息的河流,夏夜的晴空在视野之上,月亮躲在乌云的背后,半遮半掩的露着朦胧的轮廓,湘江对岸的岳麓山潜伏在黑色中声息全无。

他站在留声机旁,看着外面的世俗滥觞(指江河发源的地方,泛指事物的起源),听着吉他与管弦乐器之间挽歌般的对话,任由哀婉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漫上心头……

……

成默回到房间的时候,成浩阳已经睡了,他扭开台灯,听见了上铺翻身的声音和床板的响动,于是他将亮光调小了一点,去洗了澡,随后关灯躺在了床上。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想要睡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闭上眼睛k20发生的事情就在脑海里重放,虽然成默嘴上说的不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还是在情不自禁的会去思考,此时回到家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成默可以完全静下心来回忆,便觉得疑点越来越多。

机场播放《罗拉快跑》的时间点太巧了;李济廷出现在万神庙的时机也太巧了;为什么李济廷要带领他追踪希尔科夫;为什么李济廷要叫他卖消息给拿破仑七世?六亿美金的悬赏贴是不是李济廷发的?

在雅罗斯拉夫火车站的时候,李济廷对他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成默我给你准备的安全措施,不要忘记了,最好……不要搞出人命”,他再三的叮嘱是玩笑还是暗示?莫非那支‘上帝基因’就是给谢旻韫准备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走临走的时候对谢旻韫说:“你会感激我的!”

排名四百多的天选者一招把排名19拿破仑七世和排名27的小丑西斯秒了,那么他的真实排名应该到什么位置了?

最后他为什么还要回到240上?又是为了掩盖什么?

自己暴涨到三十四级,这说明列车上发生的事情,远远比自己猜的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还要复杂和深刻……

成默甚至有冲动起床去看看天选者论坛上会说些什么,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强压住了好奇心,他认为自己只要不在去想这件事情,那么一切都会结束。

成默抛开纷杂的思绪,让自己进入睡眠,他决定忘记这段无比凶险的经历,回归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不知道学姐怎么样了!”在睡着之前,这是盘旋在成默脑海里的最后一个问题。

……

成默决心彻底的屏蔽k20事件,并不能影响这件事在里世界和表世界同时造成了巨大的轰动,表世界自不必说,俄罗斯大统领亲自赶赴伊尔库茨克坐镇亲自指挥善后。

这辆国际列车有无数其他国家的游客,因此在全世界都在密切关注,一时间心急如焚的旅客亲属正火速赶往伊尔库茨克,这其中也包括瑞贝卡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

在8月4日这一天,贝加尔湖和前往京城的k20成了全世界的焦点,全球的电视和网络新闻都在滚动播放着这件事情。

当整个列车包括列车机组人员941个人,最后只剩下三十几个幸存者,大部分人成为了新闻里的失踪人口和罹难人口数字的报道出来之后,全世界各大城市的重要景观建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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