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的手保持着从腰间逃出枪的瞬间动作，瞳孔大睁，舌尖舔着鲜红的嘴唇——蝙蝠侠对小丑如指掌，他清楚，这是小丑攻击时的下意识动作之一——左脚向前微微弓步，右脚同时发力。

蝙蝠侠闭着眼睛都能模拟出接下来的画面：小丑掏出手枪，用极快的速度打出几发子弹，人也在同时向前冲去，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可现在，小丑仍在原地，什么也没发生。

作为和小丑缠斗多时的老对手，蝙蝠侠自然不会因为此时小丑表面上的无害而放松警惕，相反，他拉住了跃跃欲试要给小丑一火箭炮的红头罩，围着对方绕了十几圈，同时安排红罗宾对周边方圆十公里内的底下官网进行探查，确定没有炸弹，没有人质更没有陷阱，这才落到小丑身前。

甫一落地，蝙蝠侠就先甩了一枚带电蝙蝠镖，在接触小丑的一瞬间，立刻爆发强大的电流，蝙蝠侠敏锐地发现，对方的小腿肌肉在微微颤抖，证明蝙蝠镖发挥了自身的作用，也确实对小丑造成伤害。

但多疑又谨慎的大蝙蝠无法完全放心，小丑过往的糟糕信用度告诉他一个道理：无论这家伙做什么事都有可能是下一个陷阱的铺垫，包括把自己舍出来。

怀着对小丑此次居然胆敢完全不设防的高度警惕，蝙蝠侠对着眼前的“固定靶”打出了自己的全部攻击手段，力争等到小丑自己忍受不了时立刻做出反应。

但直到一旁的红头罩没忍住打了一发火箭弹(改良版，不会致死，至少不会打死小丑)，把小丑炸得外焦里嫩，他还是一步不动，让蝙蝠侠终于开始考虑小丑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这种可能性。

他从万能腰带中掏出一副带电的改良手铐，以十二万分的专注度缓步接近小丑，把对方的两只手铐住，然后终于肯仔细观察对方的状态。

他伸出手，用手甲仔细地接触对方，传递来的触感是种很奇特的感觉，如同隔着一层薄膜去触碰一样，在已经被炸得破破烂烂的西服口袋中，搜出十几把枪和配套弹匣，小型炸药，触发式引爆器以及手雷等投掷武器，还有——

一把飞镖。

形制和蝙蝠镖类似，通体被涂成蓝黑色，与蝙蝠外形不同，如同飞翔的小鸟。

蝙蝠侠举起飞镖，这让小丑的眼睛伸出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是种来自地狱的，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的光芒。

他费力地试图张开嘴巴，显然这是徒劳的，他的嘴和他的身体一样，被那个类似薄膜的东西固定住了，这让他眼中的光芒更加渗人。

不过这显然不会吓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蝙蝠侠秉持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理念把小丑全身扒了个遍，试图找到这枚飞镖的其他线索。

当然，在这过程中发现的其他东西全被上缴。

最后，被扒的只剩个裤头的小丑全身焦黑，在凌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在被红头罩以高超的摄影技术拍了不下1个g的照片后由蝙蝠侠拎着，扔进了阿卡姆专属牢房。

当夜，小丑全身仅余裤头且焦黑一片的“玉照”登上哥谭日报当晚加印的特别版，并在瞬间脱销。一向关爱植物的毒藤女在阿卡姆第一次降尊纡贵地亲手拿起报纸，而再次被小丑用后就丢的企鹅人则确保了每一位阿卡姆居民人手至少一份，并保证其成为阿卡姆未来一个月唯一被允许出现在墙上的东西。

关于小丑和阿卡姆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不是蝙蝠侠关注的焦点，说实话，他真心希望这帮家伙内部消化而不是把目光全部集中在怎么逃离那里上，他现在有更需要关注的一件事：

那枚像飞鸟一样的飞镖。

通过对飞镖的成分分析，蝙蝠侠发现这枚飞镖和他的蝙蝠镖材质完全一样，所有打磨痕迹也是他惯用的方式，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颜色和形状有所区分，把这枚飞镖放在他的蝙蝠镖中，是根本分不出来彼此的。

蝙蝠侠脱下手甲，用直观的触感直接感受飞镖上每一寸的打磨痕迹，闭上眼睛，好像能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工作台上认真打磨飞镖的样子，这里要增一寸，那里要减一分，这样，这只小鸟才能真正的展开翅膀。

这就是蝙蝠侠亲手打造的飞镖，而问题，也就在于此。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枚飞镖并不是战斗中遗落在小丑身上的，而是被“放置”在小丑身上的。

可神谕自从发现小丑后就调动了周围十几台监控设备盯住对方，也没发现一个人接近。

从小丑出现在监控中到蝙蝠侠赶到现场，间隔不超过10分钟，而神谕在监控中发现小丑一动不动，是他出现在监控后的2分30秒后。

蝙蝠侠靠在椅背上，无论是谁，他在这2分30秒内控制住小丑并放下飞镖，同时还躲开了十几台监控的注视。

蝙蝠侠有种直觉，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他只是在等小丑的出现。

此时，蝙蝠洞的大门打开，便士一端着个托盘缓步走进，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蝙蝠侠：“需要我提醒您人类是需要‘睡眠’的吗?或许我可以为您申请一个最长时间不睡觉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蝙蝠侠自知理亏，乖乖摘下头盔，露出布鲁斯·韦恩那张俊美的脸蛋，一对水蓝色的眸子带着讨好：“我立刻休息。”

说罢，他起身，拿起托盘上阿福准备的牛奶，在对方的监督下一饮而尽，放回杯子时，却发现托盘上还有一封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