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esp;&esp;“说，”顿了下，陆观道挪开身子，“说什么？”
&esp;&esp;“你别和我装傻，”
&esp;&esp;身躯又踹了脚，嗔怒道，“我让你洗衣晾晒，你倒好，拿着我的旧衣不知做了什么。”
&esp;&esp;此话落。
&esp;&esp;羞赧以飞鸟的速度覆盖陆观道的脸颊，近乎是疯狂的颜色，霸道着脖颈与耳背。
&esp;&esp;陆观道本就说不清话，被这一堵，更是支支吾吾。
&esp;&esp;“大人，我、我以为那件……”
&esp;&esp;“嗯？”斐守岁跟随身躯，脚掌踩在陆观道胸前，用后跟压了压，“你想解释？”
&esp;&esp;“我……”
&esp;&esp;陆观道低下头，却见着斐守岁挂了锁链的脚踝，他一下黯淡了眼眸，说的话也不再疙瘩，“是那件衣裳旧了。”
&esp;&esp;“旧了也不是你……！”
&esp;&esp;调侃之言未落，陆观道猛地拉了一把斐守岁。
&esp;&esp;身躯本就醉着，拉扯后瞬息就失了意识，脑内空白一片。
&esp;&esp;可斐守岁还有理智，他尚不敢忘，陆观道就是这般拉过他的腿，然后将他拥入怀中。
&esp;&esp;等到身躯反应过来，陆观道那厮已然压在他身上。
&esp;&esp;两人凝望。
&esp;&esp;墨绿的颜料倒入灰白浑浊的大雾，仿佛倒的不是冷酒，而是陆观道炽热的魂魄。
&esp;&esp;身躯：“……你。”
&esp;&esp;陆观道吞下胆怯，他的指腹贴在斐守岁脖颈的锁链上。
&esp;&esp;低鸣。
&esp;&esp;警告。
&esp;&esp;身躯皱眉：“过了。”
&esp;&esp;“大人，”热气缓缓，“这锁链……”
&esp;&esp;“锁链？”身躯并不在意，“你少时就问过我，我也回答了，不是吗？”
&esp;&esp;“我知道，您说您习惯了。”
&esp;&esp;“既然知道，”身躯转过头，试图推开陆观道，“起身，别压着我。”
&esp;&esp;但人很重，推不动。
&esp;&esp;“……”
&esp;&esp;身躯被这番折腾，酒意也散了大半。随之，黏糊的汗液，还有零散的墨发，告诉他不能再闹了。
&esp;&esp;可……
&esp;&esp;陆观道不起身。
&esp;&esp;身躯眨眨眼：“女娲娘娘的补天石想对囚牢之妖，做什么？”
&esp;&esp;“我……”
&esp;&esp;“嗯？”
&esp;&esp;“我……”陆观道咬牙。
&esp;&esp;肉眼可见。
&esp;&esp;一滴泪珠从陆观道的眼眶里生出，毫无征兆地湿了斐守岁的眼眉。
&esp;&esp;哭了？
&esp;&esp;“你……”这回轮到身躯疑惑，“为何哭了？”
&esp;&esp;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不过一会，就如海棠花酒再一次浸泡斐守岁的脸颊。
&esp;&esp;身躯愣了半晌。
&esp;&esp;斐守岁也不知陆观道在想什么。
&esp;&esp;结果那落泪之人，说道：“对不住，让你……”
&esp;&esp;“？”
&esp;&esp;身躯还不懂陆观道哭的原因，但斐守岁猜到了。
&esp;&esp;斐守岁叹息一气，还能是何事，便是那方才部落的过往。守岁猜测陆观道已经知道那段过去，而他自己……
&esp;&esp;也罢。
&esp;&esp;身躯不明所以地伸出手，用指节擦去陆观道的眼泪，声音柔和不少：“难不成你在外头惹了祸事？”
&esp;&esp;“我、我……”
&esp;&esp;“那只白狐狸给你添麻烦了？”
&esp;&esp;花越青？
&esp;&esp;那时候花越青已经到了镇妖塔。
&esp;&esp;斐守岁捕捉到这个细节。
&esp;&esp;听身躯续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小爷，能说通他的只有这个世道。”
&esp;&esp;“不是他……”陆观道吸了吸鼻子，“是、是你。”
&esp;&esp;“我？”
&esp;&esp;身躯的手放下，“是我今日多喝了几杯？”
&esp;&esp;陆观道摇头。
&esp;&esp;眼泪还在落，像晚春的暴雨，闷热烦躁。
&esp;&esp;斐守岁郁闷地听着抽泣之声，身躯也有些耐不下心。
&esp;&esp;“那你要与我说清楚为什么哭，”身躯安慰稚童般，“不然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拖啊拖，不就滚成了雪球。”
&esp;&esp;“我知道不能拖……”
&esp;&esp;陆观道咬着后槽牙，“不能再拖了。”
&esp;&esp;“什么？”
&esp;&esp;身躯没有明白，他见陆观道这样讲不通话，心也烦了，想从陆观道身下离开。
&esp;&esp;脚掌轻踩陆观道。
&esp;&esp;身躯言：“那等你想好再与我说，我累了要休息。”
&esp;&esp;“休息？”陆观道抬头。
&esp;&esp;“对啊，”身躯笑了下，伸手揽住陆观道的脖颈，在陆观道耳边，“你不是一直劝我早睡吗，现在如你所愿，你不开心？”
&esp;&esp;“是……”
&esp;&esp;近在咫尺。
&esp;&esp;陆观道不敢妄动，但锁链刺目，灼烧着他的眼睛。他咽下痴心妄想，依旧没有从斐守岁身上离开，反而抱住了斐守岁。
&esp;&esp;“大人，”唤了声，“今晚让我留在您身旁伺候，可好？”
&esp;&esp;“今晚？”
&esp;&esp;陆观道点点头，头发蹭着斐守岁，眼泪湿了肩窝。
&esp;&esp;触到泪水，身躯以为是陆观道心中郁结，他知此石来历不浅，又在人间拉他走出荒原。
&esp;&esp;算得上曾经的挚友。
&esp;&esp;身躯便同意了，即使他习惯一人安眠。
&esp;&esp;“随你，不准吵我。”
&esp;&esp;“好！”陆观道倏地起身，眼泪粘在他的眼尾与睫毛上，“我……”
&esp;&esp;看到乱成一团糟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