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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esar喜欢网球?”

听者甚至可以理解为这位祖宗难得轻飘飘地丢来了一个话头,大发慈悲地让人有得内容再往下聊。

“同别的爱好比起来大概不算热衷。”

他的问题很快被不长记性的夫人们再次接过,还顺着继续认真思忖:“caesar或许比较钟意打猎,赛车,马术……还有潜水,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程凝仪对这个问题爱莫能助,在旁边干听着,便直想扶额,恨铁不成钢地腹诽:看这些着急回话的便宜样子,周窈安真是白晾着你们了,给个问号就受宠若惊。

周窈安小小气焰再这样嚣张下去,之后怕不是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都要叫caesar撕烂……等人回来了,身量那么高挑的alpha往他面前随意一站,垂眼冷冰冰地俯视他,看那时候周窈安还敢不敢大声喘气。

现在知道要了解尹致洲的爱好,对症下药,计划好好共处,也还不算太笨,就是有点晚了,caesar那么难搞的人,与其浪费这几天白费力气,还不如抓紧时间学着装乖一点,等人回来别太惹他讨厌,让罗昱斐难做……程凝仪及时扼住脑海里的发散,闭紧嘴唇,以免心声不慎出走。

关于尹致洲喜好的话题还在继续,只是谁也不完全清楚,只能尽自己所能提供一言两语,同时一边暗暗分辨周窈安有没有要记到心里的意思。

一旁的郑忆馨忽而接道,“据我之前了解,caesar还喜欢集伞。”

时间大约是三年前?尹致洲还在国外私立寄宿高中,每日都随身带一把不同的伞。

若是为了遮太阳,实在令人怎么想也难以忍心将caesar跟这样娇气的讲究联系在一起,况且他也早已经不再保有这个习惯。

那些在异国小镇繁复如油画铺展的伞布花纹,黄铜、鹿角、珐琅彩、山羊皮饰的手柄,并不是尹致洲的喜好,他会用的款式要冷淡沉稳得多,比如他那把纯黑色低调的brigg。

不是用来遮阳,也总不会是那边的天气糟糕到天天都有雨落。一个个猜测逐次否定下来,那就只能是曾经出于定制收藏的意趣了。

周窈安听得无动于衷,不知话音到底入没入他的耳朵,他只是一如既往冻着雪腮,微敛着睫,慵冷地抿茶,随手将低头间泻墨一般落过来的发丝往耳后松松地挽了挽。漂亮的手形匀净骨感,十指纤柔,十分赏心悦目。

安然栖在洋伞一丝不苟垂下的荫庇里,周窈安仿佛从不乏人捧上大把大把宠爱随他取用,绝不是一朝一夕能被养出来的冰肌莹彻,带着低温美感的皮肤之下依稀可见细幼的淡蓝色血管,身上恍若有雪洁净的气息。

不像他置若罔闻,毫无反应,旁边人闻声捕捉到“伞”这一关键字,便不约而同往周窈安头顶递去一眼。

珍巧奢侈的古董阳伞,能得到眼光挑剔的周窈安的首肯实在不容易,的确一眼便知价值。牛骨雕饰伞柄,伞面撑开层层叠绣的尚蒂伊手工蕾丝,落下的阴影在周窈安细净的肩颈上似以工笔辅深,清冷幽美。这把伞是否也在尹致洲那些收集之内,他们不得而知。

周围的人心念电转。如果知道伞如今给了这个娇纵清高的oga挡紫外线用,尹致洲一定膈应得很。

不知缘故,周窈安仿佛本能地冷处理了这些信息,任空气暂停了一瞬。

权当没听见夫人们绞尽脑汁为他补充的要点,无情略过值得深想的细节,周窈安微垂着长睫,草菅人命地闲闲断言:“既然不热衷网球,那就是陪女朋友看比赛了。”

程凝仪闻言微微张了张唇,又不敢苟同,又知道反驳他是自讨苦吃,只能在心里憋闷。同孔茜的那点绯闻难道也值得caesar分神去管?简直拉低身价。

caesar这样的人,只要微微上一点心,就能把小女友保护得更好,甚至根本让人发现不了。尹致洲就算再冷酷,也不至于会让心爱的oga像她那样腥风血雨,过去背景被翻得底朝天。罗昱斐金屋藏娇的参考就摆在眼前,权势延伸之处控制了新闻社论,哪里有人敢对周窈安稍加评头论足。

旁边的太太听见周窈安平白无故就送给孔茜一个他人争抢不得的女朋友身份,忍不住插话,“她还不够资本……小门小户怎么能上位做‘太子妃’,有失caesar家里的格调。”

话一出口那位便自觉失言,周窈安也一样平民出身,她刚才完全有歧义指桑骂槐,正苦恼如何委婉道歉,祈祷周窈安不要过多同她计较。但后者显然没有加以在意,只是随着话语支起手肘。

散漫地撑着脸颊,周窈安想到什么,露出一点糯白牙齿,轻咬着纤细的指节,兀自安静出神。指甲莹透仿佛染着水色蔻丹,流动着淡淡的柔光。

顿了顿,似乎冒出什么坏心思,周窈安唇边慢慢噙上预告恶作剧般的愉快。雪白纤巧的脸上因浅淡的笑意浸出冰雪瞬然消融的美感。

“……是的,绝不能。”周窈安一边思索,一边轻缓地应声。

他像十足矜持昂贵的幼猫,要取悦也是博“猫中褒姒”一笑的难度,而现在却好像是找到了中意的新鲜玩具,让一旁的夫人们为即将受到殃及的倒霉鬼不经意捏了一额汗。

……如果把支票甩在尹致洲女朋友的脸上,他一定让我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

——这样设想着,周窈安小幅度地偏头躲开佣人又要给他喂点心的手,破天荒地提起一点精神,心中几乎有些跃跃欲试。

下午茶悠悠荡荡打发了两个小时,在此之后有几位约了人另有安排,先行告辞被私人司机接走,剩下的留下来接着玩牌。

象牙手雕麻将牌价值不菲,小巧而质感温润,很衬几个夫人戴着钻戒镯链、精心修饰过指甲的美手,洗牌时声音很特殊,飒飒的清脆。

生怕周窈安再度感到紧张,输了钱又杞人忧天操心罗昱斐的破产事宜,现在他们已经玩得很小,而周窈安偏偏又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如今干脆倦倦地垂着长睫打起瞌睡。

程凝仪已经尽力给他喂牌,凭着良心说,若是有别人顺应她老公的意思这样手把手喂她,她一定已经一口气吃成胖子。

然而周窈安就是有本事不屑一顾,这张不看那张不要,辜负罗昱斐不着痕迹爱护他的一片心意,让那套高珠送得很是浪费。一番下来,程凝仪简直不知道他到底还想胡什么,看得暗暗上火不已,有时候真想把他打出来的牌给他一张一张重新捡回去。

再有,别人都是在心里默默算牌,只是周窈安特立独行,仗着只要没把牌往别人脸盘上招呼就没人敢说一个字管他,在手边铺着一沓a4纸,写写画画,计算别人的牌高调又理所当然,像小朋友写家庭作业,还是解答数学大题。

一圈人偷偷往纸上瞄过一轮之后,在心里都忍不住升起同一个疑问:按这牌型算的,周窈安到底是在同哪三个人打牌?

尽管如此,却也不妨碍这几个作陪的人用心良苦,将一手好牌纷纷拆了,重新组成他所推断出来的牌面局势,但又要注意着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过程脑力消耗大,纵然夫人们牌技高超,手法娴熟,眼下也不免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这下赢得轻轻松松了,周窈安又徒然生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无趣。细瘦的手指攥着罗昱斐的万宝龙高限,也不算别人牌,或是说给人重新规划牌路了,改画儿童涂鸦。画技有几分邪典,张牙舞爪,把夫人们好奇投来的视线一道道生生镇了回去。

养尊处优的纤纤小手,又穷极无聊地开始学着转笔玩,时不时地把钢笔啪嗒一声磕到桌面上,又或是闷闷跌落进厚软的手工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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