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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隔壁。

靠着左侧墙壁一连三排床铺,略显拥挤的。

“啊!啊!啊!别动别动!要抽筋了!”

胳膊打着石膏,身上被绷带缠着,曹大益靠在横向最右侧抬起的床铺歪头吃着饭,只边吃着,身体边扭动的叫嚷着。

手里拿着勺子喂他,看那极不配合的嘴脸,嬅婶烦躁地“啊”了一声,一下放下汤勺溅出水花,只空下的右手压在左腿上,极为平静地威胁道:“让人操心的东西。别乱动!老实待着吧。”

中间床铺,脖颈夹着颈托,靠着床铺靠背,孙庆细眯着眼,眺望着坐在对面陪护折迭床靠墙的舒雅嘴里吃着的饭。

“舒雅呀,你吃得什么?”

“炸鸡,叔叔。”

勾着下巴,孙庆咽了咽口水。“叔叔看不见,你拿近点瞧瞧。”

抱着一桶炸物,舒雅笑眯眯咬了口手里酥脆喷香的鸡腿,果决回绝,“不要。”

“你们要不还是看看我吧。”整个没法动,小好躺在床上用倾斜地眼睛看着他们。

听到他的呼唤,嬅婶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身道:“你也要好好躺着,等会把你妈煮的冬瓜玉米烫喝掉,清热去火,还很香甜,你现在喝最好了。”

“谢谢了。不过我已经连续喝了三天不同的汤了,能不能让我吃点别的。而且,我后背好痒痒,能不能帮我挠挠。”

“来咯。”一听有任务,床上“噶几”响了声的孙庆从床上起身,作势要帮他挠痒,“让我来给你挠挠。”

“你老实躺着吧。”可嬅婶抬手,一下把他拍回。

“啊,好疼!”孙庆张大嘴,一下又躺回了床上,接受嬅婶的嫌弃,“自己都是差点要死掉的人,还给别人帮忙,真是。”

“很热闹嘛。”

推开门,标叔声音率先响起,领着乌泱泱的人从宽敞的走道进入凉爽的房间。

“你们来了。”一下就看到他们的,嬅婶放下碗。

“所长。”“中午好所长。”躺在床上挨着的三人的敬礼。

“哦?鸣惜……”

在开得温度极低的房间,靠在床上,视线一下捕捉随着小吴最后进入,换了件白衬衫,陈鸣惜扎着低马尾、露出气血很好的脸庞。

曹大益略略起身,道。

人向两侧散开,站在正对着门的位子,陈鸣惜笑着,道:“托大家的福,我准备出院了!”

“哦?这么快,隔壁那三个都还没脱离危险呐。”孙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朝身后墙壁指去。“不仅好了,而且精神满满。”

“恭喜你啊鸣惜。”小好道。

陈鸣惜笑着点头。

“也是大家的功劳,”站在小好床尾,一打开便击中大家注意的,标叔笑道:“能抓住姜世锡和张迁武两个人,拿回五百万美金,破解了绑架杀人案和小镇杀人案两起案件,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是大功一件!等大家出院,我请大家去大酒楼吃饭。”

“哇哦!”“太好了!哎呀,疼疼!”

“那样才对嘛!”

“我们也有份吗?”舒雅跳起问道。

标叔弯腰笑道:“当然!”

“哎,所长,姜世锡和张迁武怎么样?”小好躺着床上问道,最挂心的其实还是这件事。

略略敛起笑,陈鸣惜也好奇地看向貌似已经知道答案的小吴和标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迁武失血过多,经过抢救后还在住院,姜世锡现在在icu病房,两人每天有专员二十四小时轮流监管,定罪是迟早的事了。”语重心长的,标叔道。

“哎呜!警察不懂警察的心,这种世纪大恶棍居然还要浪费医疗资源,真是……我现在一笑我的肩膀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当时开了三枪都没有打死他,是恶鬼吧恶鬼?”右手抬高捂着左肩膀,孙庆嘴里说着,故作疼痛的歪着脑袋抱怨,又忽然想起什么的“哦”了一声,对着鸣惜道:“鸣惜,你当时警队射击第二名不会是友好赛吧?”

“啊……你这人,干什么扯到我身上!”

一看就知道他在开玩笑的,感到语塞的,陈鸣惜压起眉头,眼角却仍带着笑地道:“我当时用的可是真弹,人跟人的距离怎么可能射偏?”她还伸手,在自己跟小吴中间比划了一下。

“哦呜,叔叔冤枉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未成熟的小女孩声冷不丁道。

“老实待着吧。”拿纸擦了一下嘴,曹大益歪头同样来了一句。

吃瘪的,孙庆眯着虫子眼,老老实实地靠在床上。

“这家医院真该翻修了,接得水上一层厚水垢,茶水间的墙壁还一直在掉墙皮。”随身影先至的,一身利落打扮的万桦随手带上房门,走到大家面前,说着掉墙皮的话。

“老医院就是这样的,五年前就申请重修了,现在只修了三分之二。”标叔道。

“你要喝水啊,水壶里有水的,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

万桦听着笑着说了声“谢谢”,嬅婶端着碗筷皱眉笑着,只听见旁边弱弱地传来一声,“不好意思,刚才被我喝完了。”

看标叔手里已经拿了一杯水的,陈鸣惜笑了下,道:“我水壶了还有,我过去拿。”

“你一个人可以吗?”小吴问。

“当然没问题。”

听着身后万桦说着“小好,你就留下来好好休息,所里的事有所长做主,不会有事的。”她走出病房。

空荡的白净房间只留下三床铺盖整齐的床铺,推开房门,正对着窗外一股清爽的风迎面吹入,陈鸣惜走到自己的床铺桌子的弯腰抬起水壶,又稍微有些停顿的看向半开的窗户,她直起身,只绕过床尾走到窗前,清爽干净的光线下,手臂扶着窗槅的从窗向外眺望,看到的,是楼下一排倚墙绽放的蔷薇与成群相依的娟兰绣球。

“噔噔。”

手机在口袋响起的,不知谁的消息,陈鸣惜后退了一步,手掌伸向兜内掏出的只看到显着时间的屏幕下一条弹出的短信。

“还好吗?”

是谁?

她有些疑惑,划开屏幕地看到展开的短信页面。

一个默认的头像,没有名字,也没有备注,只有一条号码。

是谁呢?

她再度想着。

只手机再次震动的,显示出一条只有彼此能看到的短讯,

“我是边渡。”

“知道所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是朋友,所以很担心你的情况。”

被那首先一条愣住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陆续发送来的文字。

边渡?

边渡?!

“我……”口中随着手上先一步发出声音的,她突然有些六神无主的,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一股浸入水中的花瓣晕开,面颊瞬既被羞色的湿粉铺满,满是激动,她凝噎地看着手机。

“是那位边渡?我认识的那位?”

“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我非常好。”

靠在办公室一角,看到回复的消息,边渡忍不住地浅浅笑起。

“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得知情况。”

“作为朋友,这个时候应该很需要朋友的关心吧?”

“要一直平安健康。”

“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

嘴角忍不住地扩大弧度,一股说不上来的热流充盈心脏,看着那手机上显示的文字,是真切的,与他相处的感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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