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力
唐煜城很快就赶到了，他赶到的时候，周楚暮正在换药，后背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展现在唐煜城面前，唐煜城呼吸急促的停了一下，然后变得沉重，换药的护士在这沉重又像死水一般的视线中忍住不手抖换完了药，然后一并带走了所有东西，大有再也不回来的气势。
“噗。”护士的动作显然是取悦了周楚暮，他眯着好看的双眼笑着看护士走，然后一眼望进了唐煜城的眼里。
唐煜城走过来摸着周楚暮的侧脸，然后把新拿来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碍于他背后的伤，唐煜城都没让他抬胳膊。
“咳咳，这个是。”林酒咳嗽了两声暗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看着唐煜城，这男人，真帅啊。
“唐煜城。”唐煜城没回头，手也没停，继续给周楚暮穿鞋。
林酒好像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周楚暮：“唐煜城，唐，这个姓，不会是那个唐家吧。”
唐煜城的唐家在云岩城算是权势的新贵，近几年凭着唐家家主唐傲的激进手段，家族迅速崛起，家族庞大的产业链遍布国内外，在alpha增强剂跟抑制剂的以及二次分化的研究领域连美国人都想要他们的技术。唐小公子更是接手了涵盖商运水运的货物押送以及城内毒赌的两条业务线，雷厉风行的打掉了当时云岩城的黑金链子并占为己有，15岁就名声大振。
周楚暮看着唐煜城不再说话抿嘴的唇，很明显还在生气，他冲着林酒挤眼睛：“那啥，你先撤吧，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林酒一副我懂了的神情，从床位拿走自己的书包，懒散的说：“希望不是第二个句号。”接着就出了门。
周楚暮看着林酒走了，又重新拉了一下唐煜城的袖子，试探着说：“我不冷，我鞋自己穿也可以。”
唐煜城隔开他的手，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也没搭理。
周楚暮眼睛灰溜溜的一转，然后扶上自己的腰：“啊！疼。”
唐煜城立马直起身，要脱下他的衣服，然后张慌着问：“哪儿疼？这儿？脱了我看。”
周楚暮一把环住唐煜城的腰，软声道：“哥哥，不生气了。”
唐煜城知道怀里的人有可能是耍花招，但是他还是担忧的看了两眼伤口，他其实也气周楚暮，给自己打个电话说一下能怎样，但是也气自己，是自己手下的人又去找了周楚暮的麻烦，要不是跟唐萤商量周楚暮的身体调养，他肯定自己就去接人了，可是他是个alpha，也不会想让自己这么过度保护他，结果，还没想好怎么平衡，这直接搞了一身伤回来。
唐煜城摸着周楚暮的头顶：“没生气。”
周楚暮嘿嘿笑了两声：“你再编，牛都上树了看到了吗？”
唐煜城泄恨似的咬了一下周楚暮的耳垂，往耳朵里吹起：“你是白眼狼吗？”
“是啊，我是啊，我还是色狼呢。”周楚暮顺着唐煜城的腰往下摸，似乎要探到唐煜城的两个屁股蛋子。
唐煜城反手拽住周楚暮，冲他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说，再皮就给老子回去挨草，然后低声说：“伤口不疼了是吧，回家，让唐萤再给你检查一下。”
周楚暮灿灿的收回手，乖乖跟着唐煜城回了家。
周楚暮在诊所没睡好，又回来让检查了一通，因为背上的伤不得不趴在床上睡，胸腔压着他喘不过气，唐煜城叹着气帮他翻身子，周楚暮在半睡半醒间说了一句：“我自己讨回来。”
唐煜城自始自终都没说话，他看着从窗子渗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床上的周楚暮，心里没由来的堵，又想起来今天去见唐萤的情形。
唐萤拿着检查报告递给唐煜城：“我猜测他应该是第一次腺体分化结束遭到了伤害，那个时候还没有学会掌握信息素能力，再加上重复多次的受伤，没有失去基础的腺体机能都算命大的，也有外在影响，他身体里残留的信息素抑制素成分太高了，以至于对信息素有排外反应，他应该自己是知道的，还是要疏导。”
唐萤一下一下的戳着手：“他的身体还可以，其实如果服用唐氏的药逆转，激发腺体三次分化，就能重塑腺体。”唐家一直有自己的试药基地，有些甚至会去黑市买卖人口回来试药，为什么唐家的有些药物水平领先，基本上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意。
唐煜城看着手上的报告，心里五味杂陈，沉默了许久还是驳回了：“不行，先不说那药现在不够稳定，我不可能让他转化成oga，我的信息素也可以帮他稳固腺体情况，再想别的办法。”那是属于唐家黑市售卖的禁药，可以让腺体重新分泌分化激素，但他不可能把周楚暮变成oga，那么了不起那么骄傲的人，本来就是天生的alpha。
唐萤梗了一下：“你的信息素帮他稳固那你呢？现在连唐家都没有搞出来你的信息素抑制剂，你的信息素一旦爆发有多可怕忘了？”
“再说了，你不在乎他是alpha还是oga，那唐家呢，现在估计以为你是玩儿，一旦知道你真的是认真的，周楚暮的信息就会传给唐家，到时候……”
唐煜城现在对于唐家来说，他羽翼未丰，过度暴露自己的弱点在外，并不是好处。他明白。他身边靠得住的除了陆盟就是唐萤，几十个推心置腹跟着他的小弟，剩下的基本都是来监视掌控他的。
“我在试药基地的时候被实验过，我的信息素确实能帮助alpha的腺体增长恢复，甚至我能帮他们重塑身体的结构。”
唐煜城15岁初次分化到18岁成年，这三年期间基本上都是在试药基地度过的，因为这是唐家的第一个eniga，他的信息素，他的精液，不止一次被提取出来研究，甚至是研发药物，自己的身体被迫做过很多实验，他的腺体因为长时间的释放信息素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只不过因为eniga的惊人恢复，现在造成的结果只是不稳定。
“我现在跟周楚暮只是临时标记，我想跟他建立链接，就得永久标记。”唐煜城感觉自己喘不过气，胸腔似乎都被一种叫无力的气息塞满了，就算自己是eniga又怎样，他依旧要受制于家族，他感觉自己呼吸艰难，满腔的烦躁感。
“周楚暮现在的情况，恢复要很长时间，虽然你们有临时标记，但是临时标记一个月就要覆盖一次，而且他还没发情期吧。”唐萤看着唐煜城沉痛的表情，本来周楚暮作为alpha只会有易感期，但是现在被eniga打上临时标记，虽然还是alpha，但是因为高位者唐煜城的信息素影响，周楚暮会出现一周类似oga的发情期。
“他的发情期不能用任何药物，严肃说他现在连易感期的抑制剂都应该停掉。你的易感期我记得不错的话，也快了到了吧。”
唐煜城烦躁的回应：“嗯，一两个月内吧。”他还不知道周楚暮的易感期跟发情期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易感期通常都是打一针并没有什么用的抑制剂，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挺三天，唐煜城感觉自己还需要成长，他需要迫切的从唐家这张大网里飞出去。
唐萤沉思了一会儿想了个法子：“你先帮周楚暮稳定一下腺体，不过你也要注意你自己，不要仗着恢复好，过分透支腺体，我再去唐家试药厂看看，没准有什么恢复药品。顺便帮你探探唐家人的口风。”
“行。”
这晚周楚暮让背上的伤折磨的够呛，他一边想着怎么找回这个场子，一边又借着睡不着的功夫终于想起来问一下林酒有没有事儿，抬手勾到手机准备打字，手臂活动带动了背后的伤口，他嘶了一声，懒得打字，又发了一个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