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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6 逃离

 

腹之欲的人,也变的贪嘴起来。他流连忘返,从微辣一路吃到特辣,终于把自己吃进了肛肠科。

夜半三更,虞尧之面白唇青地坐在走廊上吊水,想起上次来这里,还是因为王绰不加节制的性事。

这次好了,纯粹是自己作的。

以后不敢再这样了,因为现在身体是自己,他要为此负责。

虞尧之打完吊瓶,一个人晃荡着离开了,他边走边想,等风头过去,要再去给父母磕几个响头。就算没法报养育之恩,还是想再看看对方。

上次趁王绰仍在住院,无暇他顾,虞尧之偷溜着去看了修缮完毕的新坟一眼。

一个人,在那里过了一夜。

怕?

没什么好怕的,人比鬼可怕多了。真要见到父母的魂灵,也算是一桩喜事。

所以他平躺,水平躺,躺在了坟上。

像一片被水淋的黏滞的羽毛,缓缓伸展肢体。

隔着冷硬石板、水泥板,虞尧之偏过头,深深吸嗅,闻到了尸骨腐烂的味道,看见远方飘起的衰微的死光。

虞尧之出生就落到一张黏滞的大网里,这张网时常变换颜色。有时是贫穷,有时是失怙失恃,有时是王绰。他爬不出来,也逃不出去。本以为的救赎、温情,后面也变了异,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之一。

如果你们还在的话,是不是会好很多呢?虞尧之摸着碑身想,或许他们就是看着我独身一人,无亲无友,才会那样欺负我,没人心疼我……

但他永远得不到回答,因为给了他原初生命的一男一女早已逝去。

他也曾满怀希望,盼着父母托梦表意,告诉自己该怎么做。是顺从还是反抗?逃离还是屈就?可是没有。

所以只好一个人做选择。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怎样都没有错。

好容易休养的缓和些了,想要再寻点儿刺激,竟收到了王昙的消息!

惹人心烦。

是的,王昙还可以和虞尧之联系,用特制的手机和app,因为害怕大哥寻死觅活,突破封锁找到虞尧之,所以留了后手要给前嫂子通风报信。

虞尧之本不放心,怕王昙阴自己。

但王昙陈述利弊,告诉对方不存在背叛的理由,因为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被王绰知道弟弟也在里头搅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就不是发配到美国那么简单了,估计直接被打包送去柬埔寨,两个肾割一送一,死无葬身之地。

虞尧之听一半信一半,剩下一半仍在怀疑,直到花钱找了懂行的人检测设备,确认没问题了才放心些许。而王昙倒也识趣,安安静静不多逼逼,这还是。

“这是什么歌?”

一曲终了,任胤问道。

虞尧之信步走来,半倚在琴旁,潇洒地吹了吹过长的刘海,轻笑:“什么歌都不是,我临时编的,再不能唱地进了虞尧之的小楼。

任胤苦笑着说自己怕狗,再温顺的也怕,虞尧之只好捏着鼻子把两条大黄狗都还了回去。

不过没关系,他帮任胤从水里抢东西时,看到了他的入职的体检报告,没病。

村子保守封闭,要避嫌,没同居,一人一间房,只是隔得很近。任胤也不敢真同居,怕王绰把自己撕碎。

任胤随和温厚,还会做饭,闲了会烧大块炖肉,煮出的香气蛊惑馋心。虞尧之假模假样拒绝了两次,便开始大快朵颐。吃完洗漱,各回各屋,但透过薄薄的墙皮,还能扯点儿闲话聊天。这些东西,除去越轨的三句四句,任胤全部录了下来。

其实他也内疚,因为感觉虞尧之真心而自己假意,但内疚抵不过真金白银。

王绰给的太多了。

多到他心虚。

可等后面任胤被虞尧之爽脆地打了两耳光时,又觉得这钱给少了。

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要睡觉,可王绰刚好不在,任胤哪里敢睡,当下狠了心,慌慌张张道:“我不是很大。”

“这样啊,”虞尧之安慰道:“没什么的,我前男友更小。”

“你有几任前男友?”

虞尧之思考片刻,觉得林聘之流实在算不上,还是竖起手指,慢吞吞答了,“一个。”

任胤想,原来如此,王老板发育不良,所以才如此谨慎小心,要自己做他的人皮面具,戴好了才敢出现。

虞尧之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就不信自己一次爱都做不完全,所以忍道:“小也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我可以做1。”

“不不不,我不行。”任胤更慌了,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原先准备的话术一句也用不上。

“真不行?”

“不行。”

虞尧之虽然没那么在乎性,但三番五次受阻,也实在是怒火高涨,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自己遇上?

暗藏的忧惧煎熬一下冲破了糖衣,如影随形像了诅咒,处处受阻的滋味很不好受,积攒到一起勾了心瘾。

虞尧之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他赤足踩着任胤肩膀,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喘息质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凑到我跟前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任胤不能搬,搬了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扯开了,怎么给王绰创造机会?

所以坐在床边不肯走。

虞尧之看着任胤这磨叽样子就烦躁,火一下子冒出来了,理智灰飞烟灭,实在懒得与之纠缠,所以劈手甩了他两耳光,道:“滚!”

没想到虞尧之抬胳膊就打,而且还有追击的趋势,任胤脑瓜子都在嗡嗡响,赶紧扯开大门滚爬了出去。

钱可买不了命。

但虞尧之的房门直通场坝,白银村的春天蚊虫可不少,待不过十分钟,鼻青脸肿的任胤被咬得全身都要肿了。

这样下去不行,就算要辞职也不是现在,任胤心一横,敲了敲门,又闷头钻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虞尧之在哭。

虞尧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受了重压完全崩溃,青竹一般柔韧的身体弯了,痛苦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恐慌不定。

这温暖纤薄的血肉之躯,眼泪是圣水,哭泣是福音,他的神色带着冷血动物式的癫狂和邪恶,偏偏又有几分可怜相,混在一起凝成塞子,把任胤的心窍全都堵上。

见任胤进来,虞尧之漂亮的眼睛又滚出泪珠,他怯得发抖,抱着脑袋倒在床头,奄奄一息地道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

怕得连哭都没有声音。

惊慌失措,无技可施。

所以抓寻救命稻草一般,向任胤伸出手,哀求道:“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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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胤不知道是人好还是人傻,没被虞尧之的反常吓跑,反而留了下来,还给虞尧之请了病假,顺便推掉村长等人看望的请求。

在接下来的所有难熬夜晚,任胤都会把虞尧之抱在怀里,听对方在灯光下低声啜泣,颤颤哀吟,声音里带着手足无措的彷徨,不敢置信的幽怨。

难言的痛苦让虞尧之的皮肤都失去光泽,眼珠因哭泣和失眠而缠上血丝。他苍白着脸,蜷缩在硬床上好几天,向任胤乞怜,好像不是他对任胤大打出手,而是被伤害了一般。

“我没有想打你,”虞尧之红着眼眶,好容易添了点儿肉的脸颊又急速凹陷下去,声音好像陷进了迷雾里,找不到出口,所以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这样了。”

就和王绰一样了。

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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