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他在笑:他唇角上扬眼神炽热是一种毫无遮掩的、疯子的快乐
”
“……宝贝儿你在说谁,我不相信,”贺知寒木然道,“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你喜欢我什么啊。”
裴夺笑了,埋在他侧颈里贪婪地深吸气,又落下吻:“天知道。”
裴夺把贺知寒锁在地下室,关了他两天。
在此期间,贺知寒表现得相当“正常”,用他自己一贯没个正经的语言系统聊天,还可怜兮兮地卖惨说想出去,被裴夺拒绝后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给了一个亲亲。
裴夺没有限制他的网络,但给了他特殊的设备,所有的聊天记录都不能删除,通话内容都会被录音。贺知寒也只是用来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向外界求助的意思。
但裴夺还是隐隐不安。
周一上午,是跟盛珏的合同到期的日子。裴夺解开手铐,放盛珏出来。
盛珏安安静静地钻出笼子,看了裴夺片刻,小心地捏住裴夺衬衫袖口:“裴先生,临走之前,我能向您讨要一件纪念品吗?”
“可以。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把您使用过的手术刀。”盛珏松开手,眉眼微弯。
裴夺默然片刻,抬手揉了下他头发:“好。”
裴夺带他进了地下的手术准备室,挑了3号刀柄,用镊子装好刀片,又翻出塑料壳把手术刀装好,递给盛珏。
“谢谢裴先生。”
就在盛珏低头将它妥帖地装进口袋时,裴夺上前一步给他戴上了一条银质项链。
短暂的数秒中,盛珏被他虚虚环在怀里。
裴夺扣好链扣,端详片刻,薄薄的眼皮一掀:“不许摘下来。”
明明他们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盛珏笑着应:“好。”
盛珏手指摩挲着银链上唯一的装饰——一些上下折返的不规则线条,像蛇,但转折很尖锐——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执着,就抛在脑后。
他们回到别墅正厅,正准备出门结束合约时,忽然有熟人前来拜访。
是会所幕后的老板。
男人约摸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很好,一点都不胖,精神十足,只有两鬓的斑白透露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门开了,老板却没走进来,而是微笑着将身后的女人先请了进去,腰微躬,话里话外透露着尊敬。
女人的发色是金色,高鼻梁,宽肩,眉目立体而深邃,是个不相识的外国女人。她化着浓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金色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侧落在前胸。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身材健壮的保镖要跟进来,却被女人拦下,让他们守在外面。
裴夺冷眼看她登堂入室,伸手把盛珏护在身后。
“茶就不用了,”女人坐也没坐,用中文生疏地客气着:“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请您把人交给我。”
老板笑呵呵地插话:“是这样,琳小姐是这孩子的下一任合作者,合同已经签过了,我就是陪着跑一趟,保证把人交给这位小姐。”
能让会所背后的老板都如此尊敬的人,绝不是寻常人能招惹得起的。如果不配合,门口的四个保镖也绝对会强制让你合作。
盛珏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裴夺却面色冰冷,半点面子都不卖:“在一周前,我跟你们确认过会买断他。”
老板笑容不变:“此一时彼一时,您不是还没下最后的决定嘛,这位小姐用三倍的价格定下了,也是一次买断。而且……”
琳打断他的话,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买他的人不是我,是董事长,这件事情只有他说了算。如果你有不满,去找贺董事协商。”
“让他来找我。”裴夺视线冰冷,“今天谁也别想带走他。”
气氛一时僵持。
老板有点挂不住了,皱眉:“您也是我们的客人,应该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裴夺从口袋里取出一把货真价实的枪,拉开保险栓,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笑容:“就凭你们?”
恶魔在微笑。盛珏想。但这个恶魔把我放在身后了。
老板皱了眉,正打算对门外的保镖发出指令,就被琳坚定地制止了。
琳强行平静下来,迟疑了片刻说:“贺知寒……是贺知寒买的。”
裴夺愣了半晌,收了枪,默然片刻,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裴夺有把握让在场的所有人屈服,他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手段,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渠道。如果背后的人不是贺知寒,裴夺能教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地狱去忏悔自己提过这种要求。
……如果不是他。
裴夺连咬痛他都舍不得。
“我要见贺董事。”琳努力镇定,只是慌乱的目光泄露了她的恐惧。
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贺知寒安排好的。
裴夺能堵住在场所有人的嘴,但他堵不住更多人的。既然琳知道贺知寒在这儿,如果裴夺拒不交人,那恐怕最后连警察都会惊动。
可贺知寒究竟是什么时候通知他们的?这两天他所有的行动都被监视着,难道他从被囚禁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吗?
“我带他来。”裴夺话音几乎有些柔和,“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来这里的?”
琳听得汗毛倒竖,觉得他完全就是疯子,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两天前。”
难怪他那么镇定。难怪他如此温顺。难怪他……
不怪他。
谁不想要自由?
贺知寒只是不爱他了而已。
八年早就过去了,只有裴夺还留在原地。
干脆杀了他吧,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要管他愿不愿意。
裴夺将盛珏锁进卧室,独自去地下室。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发现平日里懒洋洋躺着的贺知寒正坐在床沿,微笑着动了动被锁住的手腕:“顺便再给我一套衣服吧,嗯?”
他早就知道。
裴夺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在原地停顿片刻,走上前去,用另一只手摩挲贺知寒的脸,仔仔细细地看。
“怎么了,宝贝儿?”贺知寒搂过裴夺的腰,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神情宠溺,嗓音温柔。
就连现在都毫无破绽。
裴夺用手枪抵住了贺知寒的太阳穴。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裴夺这么说。
贺知寒惊异地瞥了一眼手枪,乖乖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但声音里一点惶恐都没有,求饶得笑意盈盈,毫无诚意:“我也爱你,ua。”
裴夺:“……”
想他死在自己手里的毁灭欲望跟想他永远这样保持下去的本能在裴夺体内拉锯,两种相反方向的丝线勒进血肉里,带动扣着扳机的手指在微颤。
裴夺目光暗沉,闭了闭眼,头一偏,避开颈总动脉在他脖子上烙下一个发泄式的吻痕。
贺知寒嘶了一声,低声笑:“轻点儿……要被你亲硬了。”
裴夺喉结微动,垂下眼帘,打开了他的手铐。
“多谢。”贺知寒笑眯眯地亲了下裴夺的侧脸,“走吧。”
从要不要杀掉他的困境中挣脱,裴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裴夺拉住了他的手臂,后知后觉地问:“……我放你走就是了,你要盛珏做什么。”
贺知寒其人,看起来友善而轻浮,能自然地跟任何人打成一片,好像一点害人的心都没有,但事实上,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混账。
爱你时为你上天入地要星星不给月亮;不爱你时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