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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要叫我哥哥;现在他们能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怎么一个人在这。”业今赋撩开窗帘,弯着眸子看向依靠在栏杆上,单手转着魔方的少年。

黑夜浓的好像一幅墨,少年冷着脸,立在那里,挺拔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入这幅无边的墨中。

阳台外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阳台内只听得几声细细的虫叫和鸟鸣,倒是显出来了几分静谧。

“透气,里面太吵了。”业之北将魔方放在台子上,抬眼看他:“业今赋,你怎么出来了?”

“没看到你,猜你在这里就过来了。”业今赋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由业之北的脸颊滑下,手指翻飞一瞬,将他歪了的领带重新给系整齐了。

夜色中他的胳膊垂下,像是蹭鼻尖那般自然又蹭了一下业之北的性器,然后他轻笑了一声:“昨天你问我的问题,我知道答案了,等宴会结束了讲给你听。”

业之北愣了一下,先是抬眼看了看被拉的严实的窗帘,后又嗯了一声,手攀上了他的胳膊,音色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缠绵。

“业今赋,让我抱抱你。”

业今赋闻言弯下腰,虚虚的抱了业之北一下,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哥也想抱你……今晚,今晚有时间抱的。”

业之北垂下眸子,又嗯了一声,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被他打乱的魔方。

业今赋笑了一下,他知道业之北这是不开心了。

不过业之北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业之北的时候。

业家三代从军从政,业之北虽然是业家人,但出生那天,算命先生说他的命格十分特殊,如果放在身边养,肯定会使业家人的仕途坎坷,说不定几代人的心血会转瞬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时候,业建平才刚被提拔为s市市委书记。

说的好听点,他的父母都是极度利己的人,哪怕对算命先生的说法存疑,但是还是在业之北还未满月时,业建平和唐晓妍就将他连夜送到乡下的远房亲戚家了。

给了钱,但是从未去看过一次。

直到业之北八岁了,一切稳定下来了,远房亲戚又出了意外,这才将人接了回来。

但是也没有养在身边,而是丢给了那时候还未成年的业今赋。

弱小的,脏兮兮的男孩攥着保姆的衣角,黝黑的眼睛里闪着怯意,弯着两个梨涡朝他笑的小心翼翼。

十五岁的业今赋从楼梯上走下来,洁白的帕子被他捏在手里,他顺着业之北的脸颊,擦干净了他的眉眼。

那时候业今赋想,他的弟弟,长的真是好看。

顶着业之北迟疑和忐忑不安的目光,业今赋从口袋里掏了两下,将一块大白兔奶糖放在了业之北的手里,又把他张开的五指缓缓合上,抬头望着他说:“北北,你要叫我哥哥。”

一转眼,业之北都长这么大了。

天天“业今赋、业今赋”的叫,连哥哥也不喊了。

业之北皱着眉:“业今赋,你又在走神。”

“啊,是因为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北北的时候。”业今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然后他就看着平日里素来冷静的少年耳朵悄然红了。

业之北抬手,推了推业今赋的肩膀,抿了一下唇说:“别想了,没什么可想的。”

业今赋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吧。”

“爸的话……不用理他。”

业之北摇了摇头,“我不理他。”

说着,他又看着业今赋,语气认真的说:“我想等你一起回去。”

业今赋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手似乎想要抚摸上业之北的脸颊,但是在即将要靠近的时候,又改成了拍拍他的肩膀。

他笑着看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好,哥哥把车钥匙给你。”

业今赋将车钥匙放在业之北的手心里,转身拉开了窗帘的一边,刺目的光争先恐后的占据了灰暗阳台的一角。

业今赋转头,柔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弯着唇,阴暗处的少年在他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去车上等我。”

业之北晃了晃车钥匙,嗯了一声。

窗帘重新落下,最后一点光又被黑暗吞噬。

细微的晚风吹起了业之北的发梢,他将车钥匙放在口袋里,碰到了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业建平:孙家的小女儿你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业建平:你人呢?没有和孙渺渺呆在一起?】

【业建平:业之北你多大了?你二十岁了,不是八岁。这么重要的宴会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业建平:怪不得你哪哪都比不上你哥。】

“……”业之北手指动了动,将业建平的对话框删除了。

他拉开了窗帘,一面从宴会厅后门离开,一面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业今赋的车是业之北给他挑的,副驾驶也永远是业之北的专座。

车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福袋,业之北坐上车,拨弄了两下那个福袋,又给摘了下来。

福袋里只装着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光晕模糊了他们的神情。

这是十八岁的业今赋和十一岁的业之北。

纸条上是稚嫩的字体:哥哥高考加油。

后面跟了龙飞凤舞的一句话:北北天天开心。

业之北眼神柔软,他摸了摸照片上的两人,又将泛黄的纸条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和照片一起放了回去。

本以为宴会还要等很久结束,业之北就打开了车灯,从后面的座位拿过来了自己的画板。

只是他才漫不经心的勾勒了几笔,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业之北抬眼看去,与业今赋含笑的视线撞上。

“在画什么?”

“画业今赋。”业之北将画板举给他看。

业今赋扶着画板,仔细观赏了一下白纸上的寥寥线条,又压下画板与业之北对视,他弯着唇,眸子里温柔与笑意几乎要将人溺亡。

“北北画的很好。”

业之北愣了一下,哪怕是车里昏暗的光,也能看见他悄然红了的耳朵。

“宴会结束了吗,你怎么出来了。”业之北放下画板,碰了碰业今赋的胳膊。

业今赋一面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着,一面发动了汽车。

业今赋:“怕你等急了。”

业之北眸子里聚起来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嘴上说:“你知道我不会。”

“嗯。”业今赋转头看他,举起他们相牵的手,在他指节上印下一个吻:“是我急了。”

业之北攥紧了他的手。

业今赋笑了一下,他摩挲着业之北的手,挑着宴会上不重要的事情,像是说笑似的讲给业之北听。

最后兜兜转转的,绕到了孙家那小女儿的身上。

“你见过了吗?”业今赋目不斜视的看前方的路,“孙渺渺,业……爸安排的相亲对象,感觉怎么样?”

业之北回想了下,说:“好像遇到过,她说她有男朋友。”

“这样啊,那很好啊。”业今赋点了点头。

业之北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空气一下沉寂了下来,大段的空白和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半响,业今赋才轻轻笑了起来:“我担心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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