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哭诉道:“冯妈妈,你可要救救我啊……这个客人,他要杀了我啊。”
这可让冯妈妈心疼坏了,莺莺是她们这里的头牌,若不是看在那块玉佩的份上,她也不会让莺莺去接待齐鄞。
没想到他居然有暴力倾向。
眼瞧着莺莺的皮肉受到了损伤,短时间内都不能见客了,这是一笔多大的损失啊。
冯妈妈立刻命令打手:“去把里面的人捆起来,赔不完咱们家姑娘的损失,就别让他走出怡春楼的大门!”
搜了个遍,可惜齐鄞全身上下已经没有钱了。
冯妈妈气不过,直接让打手在他的头上套一个黑色的布袋,然后再将他五花大绑,塞进了暗无天日的柴房里,决定将他活活饿死。
可惜事与愿违,两个时辰后,一位贵人把他赎了出去。
黑布拿开,齐鄞再次见到光亮。
他被人带到了一个红木装饰的房间里,桌前还坐着一个身穿青烟色锦衣的男子,正悠闲地品茶。
“齐令吏,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
“呵,算起来,本殿下与你是初次见面,不认识也属正常。”宋执扬了扬下巴:“红枫,去替齐令吏松绑。”
条件
齐鄞活动了一下被绑出红痕的手腕,麻绳粗糙,磨破了皮,疼痛难忍。
宋执指了指对面的空凳子,对齐鄞道:“齐令吏,过来坐下说话。”
齐鄞纵使没见过宋执,可看他排场,听他唤称呼自己“本殿下”也能猜到个大概,随即恭声行礼道:“小生见过宁清殿下,多谢殿下搭救。”
宋执推回去一盏茶,嘴角带笑:“你已猜到我的身份了?看来还不算太笨。”
齐鄞小心翼翼地坐下,口干舌燥的他如牛饮般喝掉半盏清茶:“承蒙殿下恩情,谢殿下款待。”
“不必客气,世上的东西都标注好了自己的价格,我救你亦是如此。”宋执没有拐弯抹角:“本殿下花了一百两银子把你赎出来,再帮你结清了你在赌坊里欠下的钱,这一笔笔账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齐鄞心中明了,试探性的开口道:“殿下想要如何?”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宋执笑笑:“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先把肚子填饱。”
他转头对红枫吩咐道:“不懂事的东西,还不赶快给齐令吏上饭菜?”
红枫福了福身子,低头道:“主人教训的是,奴马上就去。”
过了一会儿,几道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还冒着热气,宋执微笑着道了句:“请吧。”
“谢殿下。”
齐鄞肚子饿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风卷残云般,桌上的美食尽数进了齐鄞的腹中。
宋执问道:“齐令吏吃饱了吗?那我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
齐鄞点点头:“殿下有话直说,小生定知无不言。”
宁清殿下对他以礼相待,不仅救了他,还给他吃的,所以他决定报答。
“我也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你放心,你去怡春楼和赌坊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宋执抬眼,饶有兴致道:“前几日我听闻坊间传言,说齐令吏跟季家公子在街上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可有这回事?”
“有。”
“奇怪,季公子脾气最是温柔,不知哪里惹怒了你,竟会同你闹到如此地步?”
齐鄞双目喷火,愤愤道:“季俞安他见异思迁,跟昭华殿下府上的小侍卫苟且,全然忘却了我和他之间的婚约!”
“原来是这样……”宋执故作惊讶,转头就安慰道:“齐令吏对季公子真心错付,难免伤怀,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昭华殿下一样。当初周舍人是如此的清风朗月之姿,最后也没能抵御得了昭华殿下的手段,就这样被哄骗进了府……”
说罢,他又装模作样叹息道:“哎呀,我与你说这个做什么,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早已尘埃落定,还是不说了。”
齐鄞早就听闻这件事,冷笑道:“周舍人是个懂得欲擒故纵的,看似拒绝,其实并未。如今他攀附昭华殿下得到了官职,也算圆满了。这样的福气,多少外地前来京城考试的学子求都求不来,着实令人羡慕。”
宋执指尖轻敲着桌面,温声询问:“这么说来,齐令吏也羡慕他?”
“当然,飞黄腾达,官运亨通,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齐鄞爽快承认。
“周舍人和昭华殿下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在诗会上,昭华殿下和周舍人,乃是无媒苟合,共赴巫山……”宋执留心观察他的表情,看他有些吃惊,笑着又道:“所以啊,周舍人是牺牲了不少东西,才换来如今的官职呢。听到这些,齐令吏可还会羡慕他?”
齐鄞攥紧了拳头,野心勃勃道:“有何不可?过程不重要,结局才重要。现在他是昭华殿下的夫郎,是五品舍人,谁还会记得当初的不耻?我们寒门学子,如果没有贵人撑腰,穷极一生也难达到这样的高度。”
宋执很满意,问道:“齐令吏是个知上进的人,本殿下佩服。冒昧问一句,齐令吏可是真心喜欢季家公子?”
“我……”齐鄞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我虽是看中他的家世,但若是他真的跟我成了婚,我也会好好待他,可他现在已经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