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对方在机场的表现,柳相旬心中烦乱更甚,喉咙如咯痰,含糊不清嘟囔几句,仰在办公椅发呆。
“总不能真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他一边在心里质疑事情应该不会变得那么悲惨,一边又觉得自己力量微小,连那点儿地方也进不去。
就在柳相旬不断自责时,相反故事中另一位主人公倒是乐得自在。
几天下来,田恬摸熟悉院落的景色与每块砖,见柳河仅仅把他关在这,并没有越线动作,田恬更加大胆与无法无天,连带着也不怕柳河,甚至对其直呼其名。
今天天气还算可以,田恬捉来他珍藏的鱼竿,随手揪起鱼饵套上,甩进池塘去钓他养的名贵锦鲤。在警卫员惊慌失措的阻拦当中,田恬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挑衅地望向背手站在不远处的儒雅老人,笑容越发嚣张。
他算是发现了,如果好声好气对着人说话,柳河也就当小孩子玩闹。既然这样,他倒不如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让柳河眼见他就烦,就能把自己送回去了。
田恬小算盘打得极好,他已经预想到未来的美好画面,谁知柳河也不是吃素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田恬打的小心思,并没有出手制止,反而叫来急得团团转的警卫员,让人再往池塘里补几条鱼苗。
几分操作下来,看得警卫员浑身发抖:在外叱咤风云的老先生,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百般宠爱,言语里的疼惜人尽皆知,甚至在他们看来,这都有些过度变成溺爱。
真的不会宠坏对方吗?
警卫员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向田恬望去,结果碰巧对上他视线,男人瞬间被他眼里闪烁的光吸引,久久不愿自拔。
田恬看得新奇:这小孩,怎么还呆乎乎的,怪好玩的。
或许是两人对视的时间过长,柳河察觉异样,眉头微蹙倒也未开口。
只可惜,这份威压太强,警卫员浑身哆嗦恍然回神,将他从幻想中拉回现实,赶忙弯腰行李快步离开了田恬身边。
“”
事情发生突然,导致田恬原本有点轻松的心瞬间无语,他就知道柳河是个□□专政的男人,自己跟别人对视几秒就这样小心眼。
“要不要换一个更大的鱼竿?”
“干嘛那么听这家伙的话。”
田恬无视柳河的询问,嘴里嘀嘀咕咕吐槽,弯腰又串上鱼饵,手一抖绳子跟着远远甩向池塘深处。
他本想借此掩盖讨厌柳河的心,谁知钓饵忽然上下起伏。
“哇,大鱼!”
田恬还以为自己钓到了大鱼,刚想快乐欢呼,结果一上来是滩绿乎乎的东西。
原来是他力气不足,没有甩好位置,勾上来乱七八糟的水草。
他面子上挂不住,向来习惯照顾田恬面子的柳河没忍住,非常不给田恬面子的笑了出声。导致男生从尴尬变成恼羞成怒,连带语气算不上好,怒气冲冲地瞪向对方。
刚要开口时,却被男人制止了话语。
“好了,不生气了,钓不上来就钓不上来嘛,我带你去玩儿别的东西。”
完全就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听着田恬更是气愤。当下也不顾柳河的面子,直接将鱼竿甩在了他手里。
“行啊,你跟我出去玩儿,先把里面这条破鱼钓上来再说。”
他忘记收住力气,导致鱼竿带起了水,几滴晶莹甩在柳河脸上,刚巧不巧挂在对方眉心。
“”
田恬瞬间泄了气,自己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这却是头一遭。
他忽然有些紧张,看着柳河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半晌都没出声。
或许他的表情过于严肃,导致想出口教训他的老人也没忍住,松懈肩膀微笑。
“现在呢,还生气吗?”
柳河声音不像先前那般严肃,略带笑意的嗓音,让紧张的小孩放松几分。
听得田恬别别扭扭的回过了头,吭哧几声也没说话,任由柳河在身边坐下,随手拿起鱼饵甩入池塘。
看得小粉毛满脸震惊:您还真钓啊。
这里的冬天虽说不上寒冷刺骨,但还是会起风,起风时田恬会下意识缩紧身子。
可惜他自热能力极差,身边就柳河这么一个活物,田恬不由得向他靠近,等两人胳膊接触,他又像触电般弹开。
柳河扫了他一眼,抬手轻轻揽住田恬肩膀。
纵使他没有下步动作,田恬还是极其别扭,奈何柳河力气之大无法挣脱,只能沉默看着漂浮在水面的鱼线。
就在田恬以为他们会沉默到一直等钓鱼结束时,谁知柳河忽然叹气。
“我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一句话把田恬听懵了。
他视线落在柳河脸上,可对方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低头盯着水面涟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沉闷。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觉得你有些——”
说到这,田恬开始组织语言,脑海中最后蹦出来个专政。
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他也来了底气,语气更为坚定。
“是专政。你是养大我的爷爷,我很尊重你,而且我知道当年你跟我爸的事情,可这并不能成为你引诱我的理由。”
觉得这个词用得有些过,田恬想了想,换成另外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