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诱导?”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现在的复杂心情。
如果说他讨厌柳河,其实也是喜欢的,可绝对不是男男之间的那种爱情,是晚辈对长辈的仰慕以及崇拜。
田恬将这份感情分得很清,可柳河却在里面掺杂了一些别的因素。
尤其是当他看着田恬跟孙子或者其他人欢闹,心中总是腾起几分异样,最后转化为对那些小年轻的嫉妒。
说田恬是那人唯一留下来的念想也好,还是自己的自私心在作祟,明明知道无法留田恬,柳河还是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以后的事情,交给未来再说吧。
或许是柳河脸上的表情过于悲伤,导致田恬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也渐渐沉默下来。
最后到底是放下戒备,伸手握住柳河手腕,在人略带惊喜望过来时,田恬凑上前,略微凉的吻落在柳河脸颊。
不带着任何情绪与意图,仅是一个安慰的吻。
柳河自然明白,他朝人笑笑,眼底满是无言落寞。
正当他准备将田恬打发走,谁知门口突然传来异动,柳河蹙眉。
紧接着,伴随着你这是犯罪的怒吼,棍棒挪动的声音乒乓。
距离太远,田恬一时没有看清,察觉对方拼命站起,但是下一秒又被警卫员狠狠地用防爆盾拦住,警棍敲在他腿弯。
入侵者重心失衡,踉跄倒地,双手抠住地面,死死盯着柳河怀里的田恬,胸口起伏剧烈。
“你这是犯罪!!”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田恬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柳河以强硬姿态护在身后,惊魂未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声音过大, 即便柳河无意搭理,却也无法制止人动作,田恬猛地起身, 眼神都带了一丝不可置信。
似乎未料到对方真能单枪匹马杀到这, 他略带紧张的目光望向柳河,等待男人审判,却见他依旧甩出鱼, 神情淡漠。
甚至察觉人不专心, 还能别过头问田恬为什么不在垂钓, 是觉得太无聊么。
柳河的神情过于平和,导致田恬还以为他没看清方清月的脸, 连带声音微变。
他刚想替人辩解, 却无意触及柳河暗沉沉的眼底,声音瞬间哑然, 当下也不好再辩解,只是默不作声挨着人坐下,视线控制不了地往门口飘。
而警卫员牵制住方清月,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将人至地提起, 胳膊别在身后, 等待柳河的命令。
田恬虽然谈不及喜欢对方,可是眼下场景也不是他想见的,尤其方清月还算是他的老师, 这种里面的影响不好,他冒着胆子轻轻扯扯柳河的袖子。
等男人视线望来, 田恬又忘了词,嘴唇微动, 嘟囔了几声,也没憋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柳河看得好笑,略粗糙的虎口卡在他白嫩下巴,逗弄小动物那般来回轻抚,挑逗之意过于明显。
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变得暧昧,门口的方清月都察觉这一变化,想挣脱开束缚却无能为力,膝盖再次触碰大地,无助地看向被老男人抱在怀里的田恬,声音都有些走调。
“你就那么缺少男人疼爱,即便是上了年纪,只要柳昭夕离开,谁都可以成为他的替代品?”方清月也是傻,即便声音沙哑呼吸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没有察觉田恬一瞬间黑掉的脸色,不怕死补充。
“柳昭夕不可以,柳相旬也不可以,我也入不了你的眼,偏偏是这个都能当你爷爷的老头子?”
警卫员满后背的冷汗。
他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只能加深手中力度,试图让这个家伙闭嘴,顺便唤醒他已经模糊的意识。
但男人能这么轻易放弃,他就不姓方了。
眼见他还要犯雷区,田恬忙拦住刚起身的柳河,拉人离开池塘边,语气也带着一丝撒娇。
“跟他计较干什么呀?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玩好东西吗?现在就光坐在这里钓鱼,真的好无聊啊。”
田恬刻意让话题往自己身上引,在柳河看过去的下一秒钟,下巴搁在人肩膀,扭头面对警卫员,而自己则向前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将方清月带下去。
可能柳河觉得这样的田恬笨拙得可爱,当下也没了要整治他的心思,默默随着男生起身,任由他丢下了鱼竿,拉自己往屋里走。
田恬的步伐匆匆,生怕自己慢一秒,柳河就会反悔。
等人踏上台阶来到门口,田恬这才松了口气,对上柳河意味深长的视线,面容略微浮现尴尬笑容。
“毕竟那是我之前的老师,于情于理,跟人打个招呼。我去跟他告个别,等会儿再来找你。”
几乎不给柳河回应机会,田恬一溜烟跑没了影。
他一边在心里懊悔:为什么会让方清月知道自己住这儿,又不由叹息。
要是刚才两人之间的亲吻没被看到,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解释余地,可偏偏——
正想着,田恬苦着脸来到了前厅。
刚一进门,便见方清月坐在花坛旁侧,一身笔挺的西装凌乱不堪,衣摆沾满地面灰尘,整个人看起来就如流浪汉般。
现在他的模样哪还有先前半点文人风骨,田恬眼神里透出不可置信,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全身坐立难安。
方清月仰头:“”
田恬的沉默在他看来,已经是最有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