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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纪飞然一手拿着的一盒食物,一手拽着被他塞了满满当当小吃的舒国述,想让他走快一点,无奈这主仍然是一贯的淡然,不慌不忙地慢慢走。

只有冉夕寒,看着纪飞然一副要把舒国述袖子扯下来的样子,舒国述还得小心翼翼的帮他捧着那堆串串,忍俊不禁:「飞然你就别扯了,来得及啦。」

纪飞然在着急和兴奋的情绪下,更聒噪了:「这都只剩五分钟了,我们要走到那边的小坡上,还要找个好位子架相机呢!!」

「你的食物要洒了。」顾言默冷冷的指着纪飞然手上黑黑不知名的食物。

「啊!!!」为了手里的一盒东西,吃货纪飞然终於是消停了一阵。不过也只一下,直到他解决了自己手里的食物。

从小坡上可以看到那边的广场有很多人穿着传统服饰,赤着脚,围成了一个圈,手拉着手在跳舞。

「我们也来跳舞!」话都还没说完,纪飞然就拉上冉夕寒和舒国述的手,开始学着广场里的人跳。

还好一群人都是表演艺术出身,不至於在人群中丢脸,而且心许是平时表演时糗也出得够多了,在庆典热闹的助兴之下,他们也就放飞自我脱掉鞋子,随着音乐跳了起来。不过等他们跳完後发觉身边围了不少人之後,理智瞬间回来,还是有一点羞耻的。

於是一群人的脸白了又红,都00鼻子,拎起鞋子溜到旁边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等烟火。

「敖敖敖!!!」还好也不让他们等太久,一下冲天的巨响掩盖了纪飞然的叫嚷,留下的只剩夜空中璀璨缤纷的烟花,照亮城市的每个角落。

绚丽的烟花像是城市里的人演绎着不同的故事,在这个夏季的某个角落,冉夕寒微笑的弧度是顾言默流连的小舟。

他曾在时光里享受温暖,却在流年中忘记花开终有花落,就如同那烟花终会灰飞烟灭。

如今他忆起昨日的花开,彷佛只是一场梦,花落的悲伤却深刻地烙印着无法言明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弥留至今。

「绣姨!我回来了!」来人的声音深沉而稳重,熟悉却又陌生。

陌生的是冷冽中带着的温柔,却似曾相识地在那个瞬间,顾言默的脑海浮现了那许久不见的人的面容。

脑海中浮现的那个人有着英挺的剑眉,细长的眼眸,绝se的容颜蕴藏着少年独有的傲气和光芒,却时而会散发出守护呵护的温柔。当年年少轻狂的他们曾经互看不顺眼,却又有着说不出口的感谢。

那人拉开大门的同时,证实了顾言默所猜测。故人重逢了,然而现在,顾言默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因为感谢依旧,但更多的却是食言的愧疚。

岁月的风霜使他褪去了稚气,变得冷傲孤清,正当他看清屋内与柳毓绣有说有笑的人,与之四目相对时,瞬间收起的笑容,薄薄的唇,使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更加盛气b人,彷若黑夜中的鹰。

他,正是丁平。

丁平进门时,顾言默正和柳毓绣在煮饭,不过也就是顾言默给柳毓绣打下手。

柳毓绣在炉台前炒着菜,顾言默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把菜切成等长,「真不好意思,我只能给您打下手。」对於切下去不太一样的长度,他有点苦恼。

「不要这麽说,你是个很好的二厨。」她转过头来看向顾言默,底下的火在烧,她的脸上堆满慈母的笑容。

谈话间的气氛,愉快而轻松的流转着。

「喀搭。」一个清脆的开锁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接踵而来,门外传来的招呼预告着顾言默看似坚不可摧的思绪,即将摧毁廓清。

复杂的情绪交错,让他一时不知道要作何表情,所以就很诚实的表现出来了。

直gg的四目相交,柳毓绣显然也看出了两人的木然,主动打破尴尬:「小平,这是言默,现在暂时住在我们家。小默,丁平是我们以前的邻居,现在也住这里,就是你对门那间房。」在厨房里,柳毓绣拉着两人介绍道。

丁平听完柳毓绣的介绍,有些惊讶的皱着眉头看向顾言默的房门,转回来时脸se更冷了几分,不过很快地就掩盖过去,冲顾言默伸出手︰「丁平。」他的语气平淡,嘴角扬起的笑容却透着丝丝缕缕敌意和试探。

顾言默愣了一下,才回握他的手:「你好,我是……顾言默。」顾言默y是扯出一个笑容,压抑着哆唢回应道。

此时刚好最後一道菜起锅了,尴尬的氛围延烧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垄罩的低气压,在他们之间流转,却还是极力佯装着客气礼貌的聊天,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柳毓绣神se自然地问道:「小平,出差还顺利吗?」丁平现在在s市开了一间音乐工作室,主要就是接一些编曲工作,前阵子刚好去a市出差了两周。

「嗯,挺好的,录音也都很顺利。」丁平笑得诚挚,瞬间没了眼底的寒风。

「顾先生,怎麽会来这小地方玩?」看似友好自谦的提问,语气却没有任何温度,像在调笑,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就是……随意走走,觉得你们这边……风景很美。」顾言默说得底气有些不足

「是吗,那祝你玩得愉快哈。」他冷哼了一声。

丁平的每一句话都说的不失礼节,但对於顾言默却像是不断把他往si路上b。

「我之前买完菜的路上拐脚了,就是小默帮的我。」柳毓绣把手搭在顾言默肩上轻轻的拍了拍,跟丁平说道。

丁平语调微微上扬,故作吃惊感激状:「哦,还真是谢谢顾先生在我不在的时间照顾绣姨了。」

「不……一点小忙而已……是我借住这里麻烦你们了。」讲到後来,顾言默改往柳毓绣的方向看去才终於正常点儿。

「这可不是小忙,顾先生可真是好人呢。」说着丁平就突然站了起来。

他走进厨房,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敬顾先生,玩的愉快,住的舒服。」丁平举了举面前的酒,对顾言默笑的冰冷,眉毛上挑了挑。

结束一顿尴尬到令人难以下咽的晚饭,丁平便自动自发地进去洗碗,本来顾言默是要帮忙的,但丁平一看他动作又说:「顾先生是客人就不麻烦你了。」还把“客人”两个字刻意加重了。

没办法顾言默只好像这几天一样去客厅帮柳毓绣推药,不过这大概是顾言默这个晚上感觉最轻松的时刻了。

晚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从丁平洗完碗出来後,顾言默基本上就是专注於帮柳毓绣按摩,丁平也不再跟他说话,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怎麽看他,只跟柳毓绣有说有笑的讲这次出差发生的所见趣事。

听着丁平跟柳毓绣的对话,顾言默忽然有种错觉,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丁平。

人老了总是会越发地早想睡,不久後柳毓绣便开始打哈欠,她也就顺从生理慾望准备进房睡觉。

关上柳毓绣的房门,客厅只剩面无表情的两人,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一个晚上憋着的各种疑问已经让两人忍不下去,不再伪装。丁平面带寒光的瞥了顾言默一眼,就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顾言默也很有默契的跟上去。

他们走到一个空旷的广场,周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盏路灯,地面的缝隙偶尔有一点杂草,衬上丁平浑身充满着淩厉的压迫感,空无一人的公园在此时显得y森森的恐怖。

路灯下,顾言默停下脚步,站在丁平的後面,突然,身前的人转了过来,一拳飞向顾言默的左脸,是丁平堆积已久的愤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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