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人照着河边往前漫步着,走了也没多久,便听见前面此起彼伏的“少爷,小少爷……”
很显然,是喊因钰留的,因钰留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爹效率还挺高的。
“这里。”因钰留高声回应着。
“找到了,找到了。”几位家仆向因钰留冲来,其中还有几位辉星国人士以及官差。
马车慢慢悠悠的到了王府,因钰留看着高大上的门口,一阵怀念:还是自己家舒坦啊,昨天的稻草床睡的腰疼。
当然,他已经差家仆给那位农夫银钱了。
因钰留坦然的踏进大门,准备回去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换上一身衣服。
可却没走到房屋前,就被他爹叫过去了,到地方了一看,被叫进祠堂了好像。
“嗯……”因钰留摸不着头脑,试探着喊了一声:“爹?”
“跪下。”安定王平静的说了句。
因钰留看着安定王眼皮下一片青色,看来是一夜未睡,轻叹一声挺身跪在了蒲团上。
安定王站在因钰留身侧,一同面对着一排排的牌位。
良久,安定王不说话,因钰留也不敢言语。
“听说,你昨晚很是威风,事事冲在前头呢。”
安定王说的话,并不像在夸人。
“儿子也只是尽自己所能为国家做事。”
因钰留想让自己显得品德高尚一点。
“哼。”安定王轻哼一声,听起来并不是很认同。
“既然这么无私奉献,不妨跟你哥一样,去边疆上阵杀敌去啊。”安定王一如既往的嘲讽能力很强。
……因钰留只得老老实实的:“儿子,没这个本事。”
“那你救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因钰留:够了,爹,您老倒底想怎样?
“儿子错了。”不管干啥,目前认错总归没错。
“哼。”安定王仍是一句冷哼。
又是良久。
安定王才突然问了一句:“有没有悟出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因钰留一脸懵逼。
“嗯。”因钰留且先认下来。
“那悟出什么来了?”
“儿子……做事情前应该三思而后行。”
“还有呢?”
“还有……时刻注意安全。”
“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因钰留快编不出来了。
“还有……没有能力就别那个揽瓷器活儿。”
其实也就最后一句说到了安定王的心里,因钰留猜的不错,安定王确实是心疼他儿子。
这时安定王认可的“嗯”了一声,接着说:“我知你心善,可京城万事弯弯绕绕多的去,你怕是容易吃亏,遇事报官即可,你无官无职无权,怎么也轮不到你冲在前面。”
“是,儿子明白了。”
安定王:“你看见角落里的木牌了吗?”
“看见了。”其实因钰留早就看见了,一堆牌位里,角落里的牌位上却是一个字没有,也不知是哪位祖先。
“可悟出来什么?”安定王又问。
悟悟悟!悟出来你是个大窝瓜!
“儿子愚钝。”因钰留表面还是很老实的。
“哼,猜你也说不出个什么。”安定王一如既往啊。
……因钰留微笑。
安定王走上前,把无名牌位拿在手上抚摸着,最后冷笑一声:“是告诫你,如若你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这个牌位上刻的就是你的名字。”说完就随意的把牌位扔回去。
因钰留:!!!倒也不必。
因钰留被禁足了,说是禁足,其实也就是不能出门,话本子什么的从不缺少,实在无趣,还可以让杂耍的进府来表演,日子过得也是相当滋润。
可着就苦了令彩逸,令彩逸每日来寻因钰留,,也不知殿下今日来是……”
章管事貌似试探问令彩逸。
“找你们少爷,因钰留。”令彩逸也不看章管事,还侧着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什么都不愿意入眼。
“哦哦,殿下这边请。”章管事仍然笑眯眯的,恭敬的邀请着。
令彩逸挑眉,他有些意外,却仍然高傲的:“走吧。”
于是令彩逸在前走着,章管事在后面恭敬的跟随着。
章管事好似是闲不住嘴,仍是笑着在后面碎碎叨叨:“我们少爷能认识殿下您,可真是积了福分。”说着还叹气了一下:“少爷他自小命苦啊,从出生就没母亲,还因为……”这是章管事停了一下,又继续说着:“少爷他自小在乡下长大,没过个好日子,这好不容易回了家。”
章管事边说边走,从远处的二胡,板鼓声越来越清晰。
章管事仍然接着说:“我们老爷是疼爱我们少爷的,前面来来往往客人多且杂,就让少爷住的偏了一点,但是院子内该有的都有。还有这杂耍戏,少爷喜欢看,老爷就请了一班子进府表演。”
令彩逸也不搭话,只是听着,他回去查了因钰留,自然也知道因钰留之前都在乡下过活。
章管事也不管令彩逸有没有听,只一个劲儿的说着:“老爷这一生啊,就惦记这么几个人,少爷虽然以前过得不太好,但以后,一定顺顺利利。少爷为人单纯,老爷也不希望少爷有个一官半职,只希望少爷娶个乖巧漂亮的妻子,再生个一儿一女的,晚年也舒坦些。”
令彩逸听此,停下了脚步,看着章管事突然笑了起来,前面说了那么多,恐怕最后一句才是说个他听的。
“这些话你们老爷怎么不亲自来说?”令彩逸反问,来一个管事就想让他退步?简直可笑。
章管事眯着眼,看着憨态可掬:“我们老爷,可说不出好听的话儿来。”
其实安定王本身是打算进府就把令彩逸打晕,然后悄悄送回去,反正也就是辉星国的皇子而已,在万永国掀不起大风浪。
“呵。”这次令彩逸才是真的被气笑了,他不以为然:“那就告诉你们老爷,因钰留他今后一定顺遂,因钰留要是想要孩子,我也能生,不劳烦你们老爷费心。”
“哈哈哈,您误会了。”章管事好像听了一个笑话:“我们少爷怎么跟您相配呢?毕竟我们少爷无官无职的,当然以他的性子当了官也得吃亏,您要是嫁,也得是个有钱有权的人啊。”
“所以?”令彩逸当然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少爷他吃不得苦,要走的不是平坦大道,也该是美丽的乡间小路,反观您的那条路,太宽,也太窄,反正就是不搭配。”
令彩逸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某处朗声说着:“这得因钰留说了算。”
“自然。”章管事回着话,当然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跟他说的。
章管事抬手领着令彩逸:“这边走。”
令彩逸冷哼一声,寻着板鼓声抬步走过去。
越来越近之际,耳边的鼓声,锣声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鼓掌声和笑声,听起来热闹无比。
一道笑声穿过所有杂声入了令彩逸的耳畔,令彩逸不由有些愣神,多日未见,现下更是怀念。
晌午的烈阳下,令彩逸透过门口,看见院落里的少年靠坐在椅子上,特意支起来的棚子为他挡住了炎热,少年前面的桌子上布满了水果,糕点,似乎还有冰凉的饮品,他在众多人中尽显金贵,偶尔少年会因为杂耍戏开怀大笑,果真如管事说的一样,他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实在不应该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