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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3

 

如果真的喜欢他,不要毁掉他。

“喂,兰景树,敖天叫你。”

离他远点。

越远越好。

抬脚跃过一片水洼,兰景树跑起来,身后的雨水坑被意念无限拉长,扩大成一条横宽百米的河道。

全神贯注地解答一道数学题,耳边很近的距离突然响起爆炸声。

兰景树吓一大跳,头皮发麻,脑袋跟着阵痛。

敖天嘴角勾着,眼里却没有笑意「原来你耳朵没问题,听得见啊。」

知道敖天这次真的生气了,兰景树心头泛起浅浅的悲哀。

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只能远离他,这是一种不见血的痛感,慢慢地折磨,刺激着神经。

「趁你耳朵还听得见,给你说个事。」敖天表情平静,似乎对生死感到麻木「胡爷爷刚又被医院的车拉走了,这次也许」

话未说完,但兰景树明白。

胡老头的生命也许走到尽头了。

长出一口气,敖天回忆他与胡老头相处的点滴。胡老头脾气暴躁,又固执,两人老吵架,吵完不一会儿又当没事发生。

胡老头不爱干净,也不爱收拾,家里总乱糟糟的。

同学家长领着受了欺负的孩子上门讨说法,噼里啪啦倒出一箩筐脏话,胡老头也不管谁对谁错,恶狠狠地拿扫把将人打走了。

唉,爸妈都过世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体会到被保护被偏袒的感觉。

同吃同住几年,敖天和胡老头已经成为一家人。

敖天心里想着胡老头的事,没注意到兰景树的古怪眼神。

昨天的一幕让兰景树印象深刻,他靠近白玲,女孩羞得耳朵红了。

两性之间产生这种化学反应很正常。

他很好奇,敖天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看着敖天的眼睛,兰景树慢慢地靠近。

察觉注视,眼神游向似有温度的热源,逮住的一道暴露内心的目光。

耳朵刷一下红了,兰景树低头抿笑:猪啊,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是男生啊。

雨滴在屋檐上溅起水花,空中雨丝像一条条透明的绸带,将世间一切温柔地缠绕在一起。

医院病房里,敖天脑袋靠着窗框,视线落点始终在大门口徘徊,他有点不敢相信,兰景树居然没来看胡老头,自己明明都说了,这是胡老头最后一次住院。

脑袋被敲一下,敖天慢吞吞抬头看谭良「还等什么等,天气好都没来,下雨他还会来吗?」

以前胡老头住院,兰景树每次都会来给自己送饭,鸡蛋,肉汤,排骨,生怕自己没吃好,营养跟不上。

接过谭良递来的午饭,敖天没滋没味地吃着。

一看敖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谭良就来气「饭店大厨做的还没有白眼狼家的饭菜好吃?」

敖天并未回答,故意表现出“食之无味。”

名牌表,油皮鞋,谭良已经习惯大老板的打扮,他刻意摆弄手中的翻盖诺基亚,点开内置游戏。

这招很成功,勾得敖天边吃边偷看,那叫一个心痒啊,吃完饭他就投降了,腆着脸问谭良要手机玩玩儿。

砖头样式的大哥大只能打电话,没有其他任何功能,而这款新上市的手机,不仅外形小巧独特,竟然还有游戏功能。

皮鞋踩上病床边缘,谭良一脸痞笑「叫声爸爸来听听。」

爸爸是不会叫的,敖天另有办法。

一招擒拿,手机易主。

敖天不会玩儿,谭良手把手教他,边教边笑他土,像个井底之蛙。

手机没电了,取出电池卡进万能充,表示正在充电的红灯规律闪烁,敖天与谭良聊天「你这次回来干什么?」谭良一家这时已经搬离老家几年了。

「回来翻新老房子,住不惯大城市,还是觉得这里好。」谭良挺真诚地回答。

敖天才不信,他觉得谭良钱多了没地方用,烧得慌。

谭仙仙举着个雪糕出现在门口,猫一样舔吃雪糕。

金石发展良好,谭良赚钱后立刻带妹妹去最好的医院求医,谭仙仙恢复得不错,不深接触都发现不了智力有残疾。

女孩比敖天小几个月,今年也满十六了。少女身形丰腴,胸前山峰挺立,低领吊带勾勒出诱人曲线。

收回不礼貌的视线,敖天馋得咽口水「你给你妹穿的什么衣服。」表情是质疑的。

敖天的反应正中下怀,谭良掩面偷笑「太热了,她这么穿凉快。」

招手喊谭仙仙过来,他凑到女孩耳边说了什么,女孩坐到敖天身边,递出吃了一小半的雪糕。

敖天不明所以地看向谭良。

谭良隐晦比喻「吃吧,看你口水都掉地上了。」接着补全理由「她这几天不能吃太多冷的。」

本来不想接的,可谭仙仙眼里亮晶晶的,笑得太甜了,敖天脸一红,接过雪糕两口啃完。

空气燥热,他穿的无袖背心,手臂皮肤与谭仙仙的肩膀有几次挨蹭。

进入青春期,某些方向格外敏感,

眉毛皱起,敖天心道完蛋,内裤好像湿了。

浅色运动裤透出洇湿的一个小点,谭良撇一眼敖天蠢蠢欲动的部位,找个理由把妹妹骗走了。

谭仙仙离开,敖天瘫在床上陷入无边的畅想。内心一个声音来回循环,老天啊,我终于遇到理想型了。

胡老头病情恶化,多数时间都不省人事,敖天请假照顾,谭良也尽心尽力跑前跑后,期间兰浩提着水果来看望过两次,兰景树却一次都没出现过。

老人咽气那天,累了接近一个月的敖天说想回家看看,谭良以为他难受,大方揽下繁琐后事。

敖天不是难受,而是孤单。胡老头走了,世界上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人消失了,他好像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孤单单流浪至深山的无名小孩。

不知不觉的,敖天来到兰家后面的分叉路,远远的,他看见两道颀长的身影徐徐朝路口走来,二人穿着同款深蓝西装校服,有说有笑,氛围很好。

路过叉口,兰景树因为太专注讨论内容,没看见敖天。

失望的敖天小跑几步追上去,拍拍兰景树的肩膀。

转头的瞬间,眼神是惊喜的,那一秒藏不住东西。兰景树逼自己垮下脸来,冷冰冰问话「什么事?」

气氛糟糕,敖天挤出假笑「走了一下午的路,口有点渴,想去你家喝杯水。」陈述句,态度却是询问。

故意后退一步,兰景树笑容疏远「不好意思,我要招待朋友,今天不行,下次吧。」

烧掉胡老头的衣服,布置灵堂,看红红红绿绿的纸钱在火盆里慢慢化成灰烬。

敖天始终没想明白,兰景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聋哑学校的前老大万鹏留级再留级,现在比敖天大一级,下个月马上毕业了,他和对眼小弟两人与敖天不打不相识,如今成了交情不浅的朋友。

胡老头是五保户没什么亲戚,几个熟识的麻友自发性的前来守夜,灵堂很冷清,万鹏带着对眼小弟肖海龙来凑个人数。

麻友们整夜打牌,聋哑三人整夜聊天。万鹏说毕业了跟着包工头去干工地,敖天亲身经历过,最有发言权「胡叔干工地的工钱几年了还没要到,现在包工头人都找不到了。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找个轻松有前途的工作?」

肖海龙这个有点毛病的脑袋都能想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挑选工作吗?」

「别以为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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