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仆契约在,风麒对遂禾的问答不能有隐瞒,闻言他掀起眼皮,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还真在意祁柏那家伙,不愧是一丘之貉。”
“嗯?”
“……我们妖族审问犯人,常用祝绫草做成的药散,洒在犯人身上,放大犯人五感,犯人身上大多有伤,痛感放大,他们定然会生不如死。”
说完,他又想起现在生不如死的是遂禾的师尊,忙找补道:“不过我给祁柏用的不多,就算药全渗进他的伤口,最多半个月就能消退,而且他可是洞明剑尊,身经百战,那点小伤对他不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遂禾笑了下,把麒麟提到眼前,温声问:“那药,还有吗?”
“!”
风麒第一反应是遂禾护祁柏心切,要给他也灌一瓶药,以牙还牙。
他慌张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真的?”遂禾狐疑。
风麒连连点头。
遂禾哼笑一声,语气忽冷,“骗我。”
风麒是真怵这个女修了,分明笑意盈盈,容貌姣好,本支援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看上去只是个无害且涉世不深的小辈,却在无形中把他吃得骨头也不剩,扮猪吃虎也不过如此。
他实在顶不住被她注视的压力,加上有契约限制,他只好苦着脸从厚实的绒毛里掏出一小个瓷瓶,双爪捧到她面前。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我只有这个了,这瓶是祝绫丹,和给祁柏的那瓶不同,是要口服才有效果,这种生灌敌人的一般用不上,我才一直留着,你可不能灌我吃,妖族绝不会做这样的小人行径!”
遂禾拿到药瓶,终于大发慈悲,把风麒随手放到地上。
风麒却以为是要给他灌祝绫丹,前肢两个肉垫紧紧捂住嘴,毛茸茸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拒不合作。
遂禾的注意力都在瓷瓶上,不关心风麒的小动作。
她倒出一粒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药粒,药粒和时下常见的止血丹、抑痛丹一模一样,很难想象这种药竟然会起到反效果。
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药粒,遂禾嗅了嗅,若有所思道:“一粒的药效能顶多久?”
“三天……效果可以叠加。”
遂禾把药粒放在鼻尖嗅了嗅,有很淡的清苦味,要仔细闻才能闻出来。
不知道味道如何。
下一刻,她微微张嘴,舌尖轻轻扫过指尖的药粒。
“你!你要干什么?”风麒瞠目,惊道。
无色,无味。
遂禾漫不经心地想。
掺在吃食里应当不会被发觉。
祝绫草的药效她在古书上见过,有毒,不致命,顶多让身体难受,风麒没有骗她。
她没理会风麒的叫唤,收起药瓶,懒懒道:“走吧,先给你找个藏身的地方。”
浊清峰树木茂盛,藏一只麒麟再简单不过,遂禾把风麒安置到自己住的殿宇后面。
确认风麒不会被发现,她独自回到寝屋,她点燃明烛,坐在烛火映衬下,看着自己的手背半晌,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刃弯刀,面不改色地对着手背轻轻一划。
嘶——
遂禾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
好疼。
她拧着眉头看了伤口半晌,把从风麒那收缴来的祝绫丹扔进乾坤袋。
无趣。
浊清峰殿宇建在峰顶,采光很好,日出时,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直直照向软榻上闭目沉睡的美人。
过于耀眼的光芒很快吵醒了他。
祁柏蹙眉睁眼,手臂微微挡住刺目的阳光,浅淡的瞳孔还有些涣散。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让遂禾关门的时候。他本打算独自清理伤口,闭关疗伤几日,没想到会忽然支撑不住跌入对方怀里。
祁柏躺在软榻上愣了好半晌,等意识完全清醒,腹部传来的刺骨疼痛就怎么也无法忽略了。
祁柏抿了抿唇,神色微暗。
是他大意,误信宗门情报,只当那只麒麟崽子是火灵根,对战轻敌,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伤口的刺痛越发明显,他长眉紧紧蹙着,苍白的唇溢出几分难耐的痛楚。
他咬了咬牙关,下意识向腹部看去,视线却倏然停在他身上蔽体的旧衣上。
这件紧紧贴着他身躯的衣服颜色寡淡,没有任何装饰和点缀的纹样,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布衣。
衣服有些年头,边角已经洗得发白,他鼻尖翕动,觉得衣服上皂荚的香气过于浓厚,令他有些心烦。
他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这件旧衣,如溺水人手中的救命稻草,他仿佛攥了许久,在昏睡中就一直攥着,手背上青色筋脉微微凸起,手指骨节也泛起透亮的白。
祁柏拧紧眉头,不解地盯着自己迟迟不愿松开的手。
这件过于朴素的褐色素衣,和他一贯的喜好格格不入,浊清峰不会出现第二个人,衣服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正因为知道,他心中烦乱的情绪更加明显。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殿外响起平稳轻盈的脚步声,修者听感强于常人,或许是伤痛的缘故,他竟觉得自己的听力比平常还要敏锐许多。
他浅淡透亮的瞳孔晃动一瞬,攥紧衣服的手慌乱松开,又有些迟疑地把衣服上的褶皱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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